薛平将那本推却爵位的折子,踹在了怀里,坐上马车,马车下的车轮滚滚朝着皇宫而去。
想到今日之后,他忠义伯的爵位就飞了,越想心越痛,他夜里都没睡安稳,半夜迷迷糊糊眯了一会儿,没等睡着,就被叫醒起身前来上朝。
现下整个人困顿不已。
但一摸怀中的折子,他便清醒了许多,只能安慰自己成大事不拘小节,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住平息肉疼。
苍澜院内的皇帝,正在更衣,准备上朝。
今日是不同寻常的一日,他早有秘旨给刑部尚书,让其放心大胆的查,且要迅速!
等更好衣,他温柔地亲亲睡梦中的莲花,转身大步走出偏殿,待出了偏殿,温柔褪去,重新变回那个杀伐果断的帝王。
起得比鸡早的,还有两人!
其中一人便是莲万真,奉他爹之命,早早来莲秉成这里蹲守了。
与他族叔相聚,已过了三日,这三日莲万真整个人都是懵的,被他小妹的消息惊了几惊,以至于现在一想到他小妹,就晕晕乎乎的。
尽管如此,但正事儿他一点没耽误。
他陪着他娘干了一件大事,痛快得很!
如今的他,只等两件事的结果。
这第一件事,便是昨日陪他娘干的那件大事,会不会奏效,听他娘说,今日就能见分晓。
那夜的最后,在震惊过后,他娘还是决心将手中小宝给准备的罪证,拿出去弹劾郭家,要彻底让郭家翻不了身,说他们家之事,自己也得出力,不给小妹拖后腿。
于是昨日,他便陪着他娘,去了娘的外祖家——国公府,找娘的亲舅舅,当朝的国公爷。
万万没想到娘的外祖家,竟是当朝的国公府,从未听过的。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没舅舅,但没想到娘是有舅舅的,他长那么大,娘一句都没提过,突如其来的,这实在太让人震惊了。
记得那时,他娘是这么说的:“虽是娘的外祖家,可同娘已无干系,此次不过是去讨债罢了,讨几十年前的债,等他们还了债,恩怨便一笔勾销,从此山长水远,再无瓜葛。”
几十年前,镇远侯府覆灭前夕,国公府事先收到了风声,洞悉了太宗皇帝之意,却装聋作哑,毫无作为,明哲保身,眼睁睁看着镇远侯倾覆,将干系撇得干净,没有搭救一人。
虽说事后,国公爷,即苏然的亲舅舅,想了办法帮苏然抹去奴籍,可那也是镇远侯府覆灭之后很久,对国公府丝毫无碍之后,才出手为之。
对这样的一门亲戚,苏然自然不认,也高攀不起。
当年,苏然她爹——镇远侯对苏然亲舅舅袭爵出过大力,有极大的恩情,当初她外祖父去世时,正好她亲舅舅犯了事,太宗皇帝借机想撸去国公府的世袭罔替,还想治罪,是镇远侯出尽全力,捞出了她舅舅,还替她舅舅保住了爵位,也因此事被太宗皇帝更加忌惮。
这般大的恩情,她的亲舅舅却如此做派,实在让人齿寒,这是苏然从不说起国公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