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先是害死了钟妈妈,又妄想绑架杀掉钟巡舰,可以说自己是钟睿瑶不共戴天的敌人。钟睿瑶没有当场把自己给大卸八块,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还指望着钟睿瑶把自己救出去,那就跟指望着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地不可能。
“我是想让你给陆青山带一句话。”沈曼用手抚了下凌乱的发丝,长叹一句,“我跟他夫妻缘分尽了,他该娶续弦就娶个续弦,我也奢望以后跟他还有再度聚首的那么一天。但是,陆莎莎可是他的亲生骨肉,希望他能够……救出我们的女儿……她不要受太多的……苦……呜呜呜。”
说到后面的时候,沈曼没有忍住泪水,泣不成声,呜咽起来。
虎毒不食子,即便她是个作恶多端的女人,但在如此艰难时刻,她最顾及的并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女儿的安危。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要看沈曼此时可怜,当年她风光得意的时候,对别人可是没有半点仁慈呢。
等到沈曼停止了哭泣,抬起眼睛的时候,她发现眼前已经没有了钟睿瑶的身影,只剩下无边的夜色,和呼呼的风声。
“你别哭了,赶紧跟老子走。”正如钟睿瑶所预料的那样,她一旦离开后,那个男人立刻就活了起来,用脚一踹沈曼,抓着她脖子上的铁链子,像牵着狗一样地把她给带走了。
沈曼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她脸上的眼泪被风给吹干了。悲伤、激动、憎恶等等种种神情都从她的脸上消失了,只剩下麻木和漠然,就好像说她的灵魂已经被抽离了,只剩下了一具躯壳一样。
她迈着机械的步子,顺从地跟在男人身后,一步一步离去,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在阔别了半个月后,钟睿瑶穿着英武挺拔的军装,出现在女兵营众多女兵面前的时候,她获得了女兵们送给自己的无比热烈的掌声。
因为钟睿瑶完成了特勤任务,荣立三等功劳的嘉奖通报,已经从军部发布出来,在整个京都军区传开了。
钟睿瑶是军区有史以来,第一个荣立军功的女性,可以说是载入史册的女性。
女兵们都感到无比的荣耀,为自己有这么一位巾帼不让须眉,英勇出色的营长而感到骄傲。她们激动的心情,真的就跟自己获战功表彰一样的高兴。
但是,钟睿瑶的表现却异常平静,脸上挂着淡然的笑意,身为一个当事人,她却比任何一个旁观者都更冷静,仿佛军功这种东西,于她而言,从来未曾存在过一样。
因为,钟睿瑶心里清楚,她在这次特勤任务中,留下的遗憾,远比喜悦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