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是子鱼怯生生的跟在他身后。
现在蓦的,阿文就很认真的跟在子鱼身后,恍然间,地位好像变了,可是好像地位又本是如此。
屋子里的张巧儿可是一点儿都不淡定。
两个人二话不说就离开了鱼屋,一走就走了一个多时辰,这一个多时辰他们去了哪儿,说了什么话?还是做了什么?
想到这个,张巧儿心里就莫名的不舒服。
方才应该跟上去。
看见子鱼的身影,张巧儿立刻就冲了下来,“你们去哪了!”声音中不由得带了些质问,看见背后的阿文缓过了神,“刚才那么大的雨,你们一走就是一个多时辰,让我好生担心,以为你们出了什么意外,正打算去找人帮忙,你们……”
“我们是去茅厕啦!”子鱼眨眨眼,“巧儿姑娘这么着急,下次去茅厕的时候,我也带着姑娘,咱们俩,一人占个坑?”
身后的阿文眸光变了变,里头闪过一丝笑意。
张巧儿面色变了变,连忙摇头,“不,不用。我只是担心你们,既然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
“雨停了。”阿文望着天,天已经白了许多,但还是蒙着一层灰雾,“一会儿应该还有一场,今日我们暂时不去关山镇了。”
“好。”张巧儿点头,“那阿文哥,巧儿姑娘,我先去做饭了。”
“嗯。”阿文点头,侧过头看着子鱼,她的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如墨的长发直到后腰,被她用两根钗子软绵绵的挽成了一个简单的髻,露出纤白的颈脖,看起来很嫩,但是很快,就见她歪了歪脖子,伸手进自己的脖子里,挠了挠,白色的肌肤轻轻一抓,就成了粉红色。
她还有些不死心,又抓了几下。
越抓越丑。
“你这是做什么……”
子鱼回过头,“嗯……这布料有些硬,磨的有些疼,没关系,多穿几天就习惯了。”她的身体一直都是娇养的,就算是去教场回来,娘亲也会拉着她一起摆弄些东西,都是女子所用嫩肤美白除茧的东西,是以身体一点儿也没有变粗糙。
这也是章佳氏的欢喜的,一连生了三个都是儿子,都被年四重提前说好了人,儿子就要随他去教场,过的粗糙极了,她一个人在家主持家务也每个伴儿,好不容易生了个女儿,那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自然也要拉着女儿一起研究,自己穿不了的亮色布料,都给女儿穿,可惜女儿也是个性子活泼的。只是一切发生过后,从临淄再回来的女儿已经大变性子,整日神色不振让人很担忧,章佳氏便强行拖着她跟自己一起,倒腾些有的没的,有时候章佳氏会故意借着年龄大了,弄错东西,她就会提醒章佳氏,半年过去了,她表面看起来倒也正常了。
“改日去镇上卖鱼后,买些软的布料,重新给你做身衣衫。”阿文沉声道。
“这么大方?我记得没错的话,家里的家用应该不多了,你不是还要还债吗……”子鱼纳闷儿。
“你既有可能是我妻子,我就不会委屈你。家用是不多,但不是没有。”阿文的手捻过墙上的通鸣铃。
子鱼转过头,背对着阿文轻声道,“也许,等你记起来,你就会知道,我不是你妻子。”
“你也会说了,也许不是,但也许是。如果你是我的妻子,这一年多以来,你是怎么过的……”声音略微沙哑,他自己都不敢想。
醒来后,他不是没有想过离开。
可是他欠的良多,加上张老爹走了,更是绊住了他的脚步。
子鱼微微打直了脊背,掩下心底的酸涩,走到掀开帘子,咬唇道,“等你想起来再说吧。”
哭了?
阿文皱了皱眉头,奈何帘子已经隔开了二人。
帘后的那个人,很明显不想搭理他。
两个人在房内躺着,隔着帘子,像是两条咸鱼一样。
阿文一手压着后脑勺,望着屋顶,一会儿坐起来,半撑着身子望着帘后。
子鱼则靠在墙边,抱着双膝看着窗外。
从这里往外看,能看见海面。
突然,手腕上一紧,窸窸窣窣的铁链声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缓缓拉扯。
子鱼咬着唇瓣,反手拽着铁链往回拉了一拉。
那铁链,往回扯了扯。
二人一句话没说,倒像是再用一根铁链拔河一样。
真的是,这个人有完没完!没了记忆就能这么嚣张跋扈!
子鱼怒极,一把抓住那铁链子用力往后一拽,殊不知阿文也刚好起身,准备叫她去岸口拿放在船上的渔网,这猛烈一拽,身子直接就往前一倾。子鱼便眼睁睁看着,一个巨大的身体朝着自己砸了过来,下意识把眼睛紧紧的闭起来。
好在阿文反应极快,手撑在子鱼两侧,没把她给压坏。
“刚才不是玩的挺开心的?”温热的呼吸喷在子鱼脸上。
子鱼下意识反驳,“是你先开始的!”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
睁开眼,发现他离自己极近,一双目光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薄唇轻启,口吻笃定。
“为什么不直接和我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