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顾浔却要假装成顾凛,稳定朝纲。
顾浔成了晋国唯一的皇嗣继承人,可是他却不能以自己的身份回朝。
为什么?
因为杜宰相手中也有一道金牌,这道金牌可以号令皇城近卫。
若是他以自己的身份回朝,昭告天下死的是皇兄而不是他。
他几乎可以想到,很快杜宰相就会放出二皇子为谋夺权位,刻意暗害大皇子的风声。
可是他如今无证据,无人证,晋国正是笼络民心收服民心的时刻,他极为被动。
“二殿下如今,也可迎娶长安公主。”容秉道,“只是时机未知,待一切事情尘埃落定,二殿下可告诉公主真相。”
顾浔抿紧了唇,目光微笃,才抬手继续写了诏书。
张天师有异,但是杀了一个张天师揪不出幕后主使,没有任何的证据,还容易打草惊蛇,放走张天师,也是为了引蛇出洞。
毕竟杜宰相在外面,除了有个花心的儿子外,还真的没有露出什么把柄。
不管是百官还是百姓面前,他都隐藏的极好。
年轻时,亲自下民间体验疾苦,认真上奏,为民请命。
那时候晋国还是一个小的藩国,魏王为博美人一笑,花了大价钱为其造金屋,都起开心。
魏王昏庸,麾下大臣也都是贪官污吏,说国库亏空。
唯一的办法便是让藩国增加税收。
是杜宰相亲自到了民间,收集了各种证据,呈递上了万人请命的血书。
折子字字诉苦,杜宰相声声泣血,才说动晋帝与其他三个藩国合谋造反。
只是谁都想当皇帝,不想再压人一头,所以约定的便是造反攻下魏国之后,平分魏土,各自为王。
晋国与姜国关系走的近,有先后的那一层关系在才会立下合国的约定。
那时候顾凛离开也只是想赌一把,赌一把他自己回不回得来。
当年晋帝与杜宰相以兄弟相称,明明是同样立下大功,可是被封为藩王的却是晋帝,所以晋帝当众承诺了一句话,若是日后子嗣不严,无为帝之德,杜宰相可取而代之。只是随着时间过去,昔日同生共死的兄弟之情逐渐过去,只剩君臣,这期间谁的心思有所改变,谁的心思一如当初,谁也不知道。
不过顾浔也只是听说,想来晋帝也不可能仅仅是口头之言,如同张天师的免死金牌一样,杜宰相手中也有底牌,所以他才会暗中谋划这一切。
只是杜宰相心思缜密,现下并看不出有什么错漏,很是让人头疼。
而且杜仲手中还有秘密武器。
一切隐患没有根绝之前,告诉文灵,只会让她的处境变得极为危险。
顾浔只能暗自告诉自己:顾浔,你可以的。
皇兄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
皇兄从来没有看轻过你,他只是想保护你。
他也从来没有冷漠对你,他只是无法表达。
晋帝驾崩的消息,在半个月后终于昭告天下。
众望所归的大皇子“顾凛”在百官和民心的所向下,登基为新帝,旨意下达的同一天,使馆也着人送来了新帝的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召约,齐国与晋国结盟,长安公主远嫁至晋,特赐封后,封后大典与皇上的登基大典一同举行。”守岁收了圣旨,看着跪地皆旨的文灵,“公主,皇上问公主,可是有什么要特意吩咐的,若是有,即可让奴才们去操办。”
文灵抬头看了一眼守岁,轻声道,“本宫在荣王府见过你。”
守岁笑了一笑,“奴才之前是伺候二殿下的,二殿下随着陛下在前线杀敌,奴才便被派去看着荣王府修葺。如今陛下回宫,也是奴才在伺候。”虽然是笑,可是这笑容里总是有些苦意。
文灵沉默。
守岁将手中的圣旨递了一递,“公主若是没有别的吩咐,那么就先接了旨意吧,您这般跪着,奴才受用不起啊。”
弦琴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将旨意接过,“多谢公公了,这圣旨,公主收下了。晋国与齐国永结邦好,自是不会出意外。”
弈雨这才扶着文灵起来。
守岁走了,对文灵又看了几眼,补充道,“对了,今日送来的宫女太监,都是宫内新晋的宫女,年纪虽然小,但是都十分伶俐,调教个把日子,也都好用了。公主可看着贴心的带在身边伺候,到了宫中也是这般,登基大典在一个月后,还要劳公主再等些时日了。”
文灵抿了抿唇,这才开口,“这些日子都等过去了,也不差那三个月。”
守岁无可回话,行礼后留下了一堆赏赐和宫人便走了。
弦琴先让宫人们退下,将文灵扶进了屋子里,才将圣旨交给文灵,“按照约定,公主没有成为容王妃,却成了晋国的皇后,这也是晋国对公主的补偿。”
“皇……后?”文灵看着那旨意,笑了笑,“一个月后,我就是顾凛的皇后了,想来消息很快就会传到爹娘耳中,娘说过,她不喜欢做皇后,不喜欢皇宫,所以她才一直住在宫外的王府,现在我成了皇后,娘必然会难过吧。”
弦琴和弈雨都没有说话,只是行礼退下让文灵单独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