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雍便再次开口,“你说,这块玉佩价值五十两?那好,我们就拿它去宝玉斎里面,请大师傅鉴赏鉴赏,你放心,看在我的面子上,宝玉斋的大师傅可以免费鉴赏,若是这玉佩真的价值五十两,那姑娘摔碎了你的玉,再赔你也不迟。可若不是……那你这可就算的上是敲诈罪,是要送衙门的!”
说到后面,杜雍声音一厉,直接将小贩给吓的腿软。
要说为什么,那就是如今说的上名头的鉴玉师傅都在有名的玉石坊里,轻易人是看不见的,而且就算要去,也要出一笔价值不菲的鉴赏费。
小贩说这块玉值五十两,但是女子却不敢赌这块玉是不是值五十两。如果是,她不仅要出鉴玉的费用,还要赔偿玉石的银子,如果不是,她也要白白花上几十两银子给鉴玉的师傅。
小贩知道自己再强装下去,已经没有办法,普通一声跪下了,“公子,贱民知错了,是贱民一时用猪油蒙了心,贪得无厌,才狮子大开口,这玉佩,其实就值二钱银子……还请公子恕罪,贱民是无意的……公子放过我这一马吧,我这上有老下有小,全家老小都靠着我一人养活……”
“行了!”杜雍听得有些不耐烦,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这小贩叭叭叭的那么多,杜雍皱紧了眉头,
“谢……谢谢公子。”绿衣女子连忙去掏荷包,“这玉是我摔碎的,我,我赔给你。二钱银子是吧……”
绿衣女子匆匆忙忙的给了二钱银子,一旁的小姑娘却是皱紧了眉头,“姐,这玉坠子本来就是他自个儿给摔的,您还赔什么呢!”
“嘘!”粉衣女子大声嘘了一声,年纪稍小一些的小姑娘便住了口。
绿衣女子连忙朝着众人行礼,“事情已经解决了,小女子在此谢过大家。”
大家口中还议论着,杜雍也挥一挥衣袖,干脆的走了。
绿衣女子转过身,却发现杜雍已经走了,目光中满是可惜。
“走的真快,咱们都还没来得及谢谢那位公子呢……”粉衣的小姑娘踮脚看了一眼,回过头发现绿衣女子目光带呆愣愣的,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睁大了眼睛,“姐,你不会是又看上人家了吧!上次你不是才喜欢上……”
绿衣女子回过神,顿时红了脸,没好气道,“就是他!”
小姑娘反应过来,“姐!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救命恩人?”
绿衣女子重重点头,“是!”
收回了目光。
可惜这一次还是没来得及朝他道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她。
“人家,可是宰相公子呢……”粉衣的小姑娘提醒道。
绿衣女子的眼神又黯了一成,“罢了,走吧……”
围观的人逐渐散去。
不远处站在绸店门口的芯巧看着这一幕,对旁边的宋婉清道,“娘,杜雍真的是变了呢。”
宋婉清笑了笑,“这人啊,只要是想改变自己,没有改变不了的。”
“娘这是什么意思?”芯巧不大明白。
宋婉清沉声道,“芯巧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不要说自己做不到,无法改变自己的人无非就是被保护的太好,亦或者嘴上说着想改变,但其实私心底满足于现状。杜雍改变了那是好事,不过咱们只当做不知道,否则,那宰相府的风波,少不得又要与咱们牵连……”
“知道的娘,咱们和公主有约定,芯巧知道分寸。”芯巧笑了笑,“公主马上就要入宫了,娘近日来得了新的消息,要告诉公主才是。公主入了宫,成了皇后,要再出门可就难了。”
“公主要是想出宫,自然是能的。”宋婉清轻声道,“娘与公主说了,若是有事,可召娘入宫。”
“娘!你要成为太医啊!”芯巧睁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宋婉清笑了笑,牵着芯巧转身回去,“娘对功名利禄没有向往,人生在世,自己能吃多少用多少?走的时候还不是两袖清风,洁然一身,娘只是想,在娘有限的生命里,尽可能的做一些改变,做一些娘力所能及的事情……”
“娘,您一个人能改变什么呢?”芯巧有些不大明白。
“在娘看不见的地方,也一定有人和娘一样,默默的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他们可能只是一个九品芝麻官,可能也是一个巡街的小捕快……可以有一个,就会有两个,自己做的时候,相信这世间还有和自己一样的人,这样做起来就不容易放弃。娘观察了许许多多的人,公主不是第一个应下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应下的……”
“娘,这样有什么好处吗?”芯巧不大明白,“爹可不喜欢您这样了。”
“你爹啊……”宋婉清笑了笑,“你爹啊这是被打击怕了。”
母女二人悠悠闲闲的走着,说着的话也是让人听了摸不着头脑。
登基大典当日一大早,文灵便起来收拾。
头上也戴上了重重的凤冠。
文灵头上的这一顶凤冠是先帝为先后打造的,也是这晋国建立起来的第一顶凤冠。
那时候晋国国库本身就吃紧,先后提议一切从简,但是先帝却执意为先后打造这一顶九凤冠,这一顶九凤冠也是先后唯一的算得上是奢侈的发饰,上头用价值连城的宝石,缀着十八只凤眼,九凤栩栩如生,又细又精,尽管匠师技术精湛,但是顶在文灵的小脑袋上,也有好几斤重,文灵努力的打直了腰板儿才让自己站稳。
等时辰到了之后,文灵才上了凤撵,从使馆前往皇宫。
文灵脸上化了浓妆,小脸沉沉未笑,手指压在凤撵的把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周遭的百姓,倒是有几分后宫之主的架势。
随着一道钟响,周遭的百姓纷纷跪下。
与此同时,一道鬼祟的身影溜入秀安宫的小厨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