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夏季雨多,暴雨来临难免有灾,从前我晋国的地势不靠那边,自没有遇见,如今新任太守官员都已上任,不少地方是兼任,官员缺失,举办科举选贤举能招揽人才要耗费一大笔银子。可我晋国常年战争国库空虚,收复了四国,可是四国也同样处于战争,魏帝奢靡,耗费了不少花销在吃喝玩乐酒肉池林上,那皇室更是一个空架子。我们收来的银子,如今一个铜板要分成两半用,皇上您要焚毁血奴,这些赔偿家属又是一大笔银子,而南方水患自是要剥银拨款的,四处都要银子,一时半会儿都不能同时进行。”说话的人是户部尚书。
收复四国后,便是他辅佐先帝,清理四国国库。
但是呈报上来的情况并不算多好。
“金屋呢!”顾浔有些气,这些个大臣一直都在说没银子,“魏帝为美人所铸的金屋,父皇在世的时候便下令拆除,换为银钱,朕在账本上怎得没有看见?”
户部尚书一低头,诚恳道,“皇上,这些年来四处征兵,金屋拆了所换的银钱,不是补充军饷就是换了粮草,之前齐国所借来的五十万大军,都是我晋国养着的,又向齐国购买了不少兵卸,一战伤三年,早就所剩无几了。”
刚说完,外头就来报,“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几个大臣都是脊背一直。
顾浔也十分意外。
“皇后此时来做什么?”顾浔微微正了脸色,口吻微冷。
杜仲低着头,也是细心的听着。
“娘娘说今日天色不早了,皇上以及各位大臣都还未用膳,怕伤了身子,所以亲自让小厨房做了东西,送些点心过来。”守岁道。
顾凛看了众位大臣一眼。
不合时宜的,此时便有一个大臣腹中发出了辘辘之音。
“罢了,今日到此为止,南方水患之事加急,先拨银赈灾,焚毁血侍之事,之后再议。”
“皇上英明。”
至此,众位大臣才松了口气。
文灵在外头等着,几位大臣出来,也纷纷向文灵行了礼,文灵都十分平静的颔首,杜仲也在其中,并未表现出什么不妥。
待人都走完了,文灵才进去。
容秉和守岁都退下,顾浔还未将情绪收敛,但是文灵进来后顾浔心头便松了一口气,眼底疲倦之色顿显,低声道,“若是皇兄在此,必会比我做的更好。”
文灵将食盒放在了桌上,轻声道,“顾凛不惧怕任何后果,做事自然也就心无顾忌,你心软,做决定难免思量众多。”
新手皇帝嘛,可以理解。
父王还说过,皇叔刚登基的时候,也做了不少错事儿呢。
“重启科举之制,招揽人才,是当务之急,南方水患首要处理也是第一要事,各国还以余部动乱,也要人手,我要焚毁血侍,也要一大笔银子,处处都要银子,他们以国库空虚,百姓有异为由,各种反驳。”说起来顾浔有些气,这种感觉就像是指使谁,谁都不动一样。
文灵眨眼,“南方水患事关百姓生死,自然是首要之事。重启科举,你想要招揽人才,但是却不是今明就要处理的,焚毁血侍更是长远,现在没有银子,不代表以后没有银子,百姓现在有异,不代表以后有异。你想效仿齐国的仁义治国,但是你忘记了,齐国有千年之久的历史,建国之初,以武开国,齐国一样杂乱,一样是以暴制暴,现在的晋国并不适用于齐国的制度……”
顾浔睁眼,看着文灵。
文灵还安安静静的摆着汤碗,莹白的小脸上神色无比的恬静,竟然有一种顾浔从未看过的柔软。
只是没想到,这般平静的面容,竟然会说出以暴制暴这等话。
要知道,晋国就是曾经遭受过魏国的暴力统治,所以才会如此抵触,希望效仿齐国的治国方式。
“你是要我不顾大臣之言,直接做自己想做的?”
“你才是皇上,大臣没有资格对你的决断指手画脚。”文灵摆完了桌椅,托着腮将手肘放在顾浔的桌上与他对视,“其实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你为何要对杜仲如此忌惮。忠臣有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要是来做这个皇帝啊,找个不高兴的由头我就把杜仲直接给咔擦掉!”
没错,就是那种虎头斩,直接咔擦,不带让他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