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杜雍生病,那病名对外都是落在其女儿头上的。
户绫罗自然也是听过的,说是杜宰相为了其女儿遍寻名医,倒是不知道这里头的事情。
如今在户绫罗的眼里,杜仲就是个发现自己的夫人偷情,三个女儿一个都不是自己的,而且是到老婆死了才知道,如今三个女儿都出嫁了,夫人又死了,杜仲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独子苦恼。
当然户绫罗也不敢深信。
若是普通男子得知这样的事情,自是恼羞不已,觉得丢脸,哪里还会说出来。
何况先前杜仲的管家派人来说的那些话,话里的意思可不就是威逼。
“本官年轻的时候,也认识一个姑娘。她喜欢做点心,每回做了新点心就偷偷给我。那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日子,后来,那姑娘走了,我就再也吃不到……那天你来给雍儿送点心,我就想起来了……”杜仲说罢转身,看着户绫罗,目光遥远,似乎透过户绫罗看另一个人。
户绫罗眼底还有些不谙世事的单纯,被杜仲的眼神看的有些羞愧又有些不好意思。
“那天派人去打听姑娘的下落,却是下人误会了我的意思,下人喜欢讨好主子,说些话做些事难免急功利近,户姑娘莫要怪罪,本官没有纳妾的意思,寻了姑娘的八字来,也是因为正好听到姑娘喜欢雍儿,只是雍儿有自己的主见,不愿意接受姑娘,本官合了八字便也没告诉雍儿,不想勉强他。”杜仲说的十分自然。
户绫罗只听清楚了一句,他没有纳妾的意思。
不过杜仲很快就对户绫罗解释了,“不过把姑娘接过来,也是有些原因的。前些日子皇上让募捐音量,筹备科考之事,姑娘可知道你的父亲,将银子送到了何处?”
户绫罗听杜仲陡然转移了话题内容,面容十分不解。
杜仲脸色一板,十分严肃道,“他竟然将银子送到了本官这里,让本官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什么!”户绫罗当即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杜仲,“我爹……这,这不可能的……”
“此事我并未上报皇上,因为本官看了,你的父亲虽是个小官吏,在位几年倒也没有犯过错,虽然无功,那是因为时运不济,逢了战乱,武将当道,文官被压制。但是你父亲这一遭,却是有些踏错了方向,这一次接姑娘过来,本官只是试探他能付出多少,只是可怜了姑娘……”杜仲轻轻一叹。
“不……这……这不可能的……我爹,我爹只是想多给我和绮罗筹备一些嫁妆……”户绫罗摇摇头,自然是不相信。
户绮罗没有告诉她,顾氏也没有告诉她。
“可是,本官派人去顾府时,只是说我很喜欢姑娘的点心,希望姑娘能到我府上住段时日……”杜仲又丢下了一个重磅消息。
户绫罗面色彻底苍白了。
她想起来了。
宰相府来的人,其实根本就没有提过杜仲要纳她为妾。
只是爹爹说,到了宰相府就是杜宰相的人了,让她千万小心伺候,不要惹怒了宰相大人。
回想种种,户绫罗被杜仲的话给影响了心智,眼眶发红,也忍不住泛了泪。
杜仲便递过一张手帕,“本官是好心,本官无意儿女情长之事,只是与姑娘有缘。若是姑娘对本官不放心,本官可答应姑娘,收姑娘为义女,待过几年,再正大光明的将姑娘从宰相府嫁出去。”
户绫罗一听,几乎是下意识的拒绝,“不……绫罗这等身份,怎能为大人的义女……”
无缘无故,无恩无情的。
杜仲看了户绫罗脸上的神色,沉了片刻道,“今日本官说得这些话,只是想让姑娘在相府安心住下,不用担心太多。现在想来姑娘也无心用这早膳,来人,送姑娘回房歇息,这些早上一并端过去……”
“是。”门口的下人当即回道。
绫罗看了杜仲一眼,杜仲仍旧朝着她笑。
笑的十分和蔼可亲。
一时间,户绫罗心头也忍不住揣测。
难道是她真的误会了?
可是杜仲说的消息实在是不少,之前户绫罗也感觉到了户绮罗和顾氏的不对劲,可是她只是一心想着自己被杜公子拒绝了,自己却要给杜公子的父亲做妾,心下杂乱,早已经没有了思考的理智,现在杜仲一番话说下来,户绫罗反而开始回想种种。
不得不说,杜仲是当真能说会道还会演。
户绫罗初出茅庐,昔日没有看出杜雍是演戏的英雄救美,现在也没有看出杜仲的心思。
被一番话给饶的晕头转向了好几日。
这几日杜仲也确实应着自己的话没有碰她,她就像是宰相府请来专门给杜仲做点心的厨娘。
好吃好喝的供着,什么珠宝首饰都是给上好的,比起在户家的时候,还要养的精贵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