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从永宁宫出去的人,就算他们再怎么演,别人又怎么敢轻易信任。
文灵看着名单,春常给出的名单其实并不是普通的名单。
这些太监宫女的名字后,都写着其所做的违反宫规的事情。
比如内务府的哪个太监,会偷偷倒卖内务府的陈年旧物,填补自己的腰包。
司珍房的哪个掌珍,会在为主子做首饰的时候,偷偷捡了剩下的边角料,做成首饰卖给宫里的爱美的宫女太监。
这些名字零零总总,却能给文灵一个由头,抓住他们的错处。
而康毅的徒弟宁喜在内务府,也是暗中收受贿赂,贿赂的方式是通过小太监们赌博。
春常出入浣衣局就发现,浣衣局有来的宫女太监,在浣衣局工作了不久后,就会去内务府,与宁喜玩一局丢骰子,之后不久就会被浣衣局调离,所以可以猜测宁喜必然有不少私家,文灵看着这些名单,虽然不多,但是能将这些头人先拔除了也是好的。
临到下午,文灵才从容青处得知朝堂上的事情。
“娘娘,杜仲已经逃逸了,宰相府中有暗道连接城外,里头还有不少痕迹,是一夜之间,所以守城的人才没有发现。杜仲是早有退路,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寻着痕迹派人去找,痕迹却是在城外的渭河边消失,他们下了马车便走水路离开。”
“这杜仲,还当真是心思缜密。”文灵抿了抿唇,“那可有从宅氏的娘家查到什么?”
“先前没有动乃是因为,宅氏的娘家也是老尚书,跟随先帝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杜仲逃走便是自己认了罪,还猜测不到下一步杜仲要做什么,不过皇上已经下令严查,已经派人前去寻老尚书。康毅早晨乔装打扮准备混出城门,但是被守城的将领看出了疑点,想了法子扣下了,现下已经抓住,正在审问。”容青回复道,“如今杜仲已是戴罪之身,皇上下令追捕,很快百姓都会知道,皇上让属下告知娘娘,从今日起,娘娘便不必再辛苦演戏了。”
也是,杜仲人都跑了。
他留在这里的人手也只能等着一个一个被抓了,还需要演什么呢?
文灵点点头,又高兴却又是有些心不甘。
眼看着都抓住了杜仲的把柄,他怎么就逃了呢?
“尽管如此,但是本宫还是得小心,后宫中的鱼虾还未清理干净,既不必伪装了,今日就增派秀安宫的人手,直至白月安全诞下子嗣。”文灵道。
“娘娘思虑的妥当。”容青点头。
“对了,欧阳大夫那里如何?霍光和那户家姑娘可是已经醒了?”文灵问。
容青摇头,“还未得到消息,但是以欧阳大夫的医术,想来问题不大,娘娘是想去看看?”
文灵想了一想,“过两日再去吧,一会儿本宫还要去秀安宫看看。”
“是。”容青应下。
弦琴和弈雨上前来伺候着,弦琴道,“如今杜仲迫不得已露出爪牙,公主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藏在暗里的可比明里的要危险的多。”
“是啊,等了这般久,可算是把杜仲给推到了明面上来。”文灵也是庆幸这一点,“杜仲不解释直接逃逸便是认罪,现在要杀他也是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只是……”
“公主可还担心什么?”弈雨却觉得轻松了好多,“咱们现在在这后宫中可算是不必演戏了。”
文灵拧了拧眉头,“昨夜霍光才盗走如山令,杜仲马上就连夜撤走,必然是知道如山令在他府中发现任他如何巧舌如簧也无法辩解,可是他的退路准备的如此之快,本宫怀疑……他还有后手……”
一个人能为自己准备一条后路,就能准备两条。
文灵捏了捏眉心,“本宫觉得,杜仲手上还拿着什么把柄。”
想到了什么,文灵骤然睁眼,眼底凝重。
“公主,您是想到了什么?”弦琴也不免紧张了起来。
文灵心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本宫只是在想,会不会杜仲早已经看穿……”
看穿他们在演戏,一直没有当回事。
或者说,以杜仲的手段,他会不会也预判他们在演戏?
就和她一样,做了两个准备。
假设真的是假的,假的是真的。
顾浔一直伪装自己是顾凛,防止被杜仲发现端倪。
可若是杜仲也是反其道而行。
如果他也猜测,死的是顾凛,现在的皇上只是顾浔假扮的呢?没有当众拆穿,可能只是因为时机不对,他没有十足的把握?
说实话,国之储君将在,就算有升龙诏书,就算顾浔真的害死了顾凛,可是百姓会因为这不让他当皇帝吗?
自然不会,皇室就是皇室,反而是杜仲若是拿出了升龙诏书,准备自己为帝,那么他才会泄露自己的狼子野心,想要由臣变君。但是,杜仲有如山令,如果他真的与魏国皇室有关,他自己本身也是有皇室血统的人,也是可以名正言顺坐上皇位的身份,他会在什么时候拆穿这一切,让自己光明正大的夺得民心?
不过这一切只是文灵的猜测罢了,如今杜仲已经逃的不见踪影,谁也不知道杜仲的下一步举动是何,虽然将杜仲的身份和野心暴露了出来,不过他们现在又到了被动的时候,只能等待杜仲的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