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宴席开始前,那个账房先生带了一队小厮模样的少年从府里出去,畹畹看见了……”
东正侯心里一颤,吃惊地看向花畹畹,忽见这女孩子的笑容深不可测起来。
“大舅舅可否单独同畹畹说几句话?”
东正侯旋即一挥手,跟班便识相退下,站得远远的。
“安和公主想说什么?”东正侯严肃看着花畹畹。
花畹畹道:“大舅舅就不想知道我为何知道那个领头的是账房先生?”
是啊,一个乡村姑娘如何一眼看出来的?
“我不但知道为首的那个是账房先生,我还知道他身后带着那一队少年也不是真正的小厮……”
东正侯眉头拧得更紧:“哦?那我倒是要听听看,他们不是小厮是谁?”
“他们是大舅舅专门养来背诵账本的。”
东正侯心里一咯噔。
花畹畹胸有成竹道:“这东正侯府里那么多黄白之物,稀世珍宝,来自全国各地官员巨贾的孝顺,不入账自然不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大舅舅是个来清去明的人,可是一旦入账,那么多账本无疑是自己给自己脚下放的一块快绊脚石,大舅舅也断不是如此粗心大意之人?如今,皇上是默许大舅舅的行径,将来呢?大舅舅不能不防着这一招。”
“人脑多好啊,比白纸黑字可强多了,可以博闻强记,又让外行人看不懂,就算是剖了那天灵盖也看不懂脑子里到底记了些什么呀!”
东正侯一把握住花畹畹的手,质问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你一个女孩子家胡言乱语,就不怕我将你的舌头拔下来吗?”
眼前的女孩子毫无畏惧之色,依旧春风和煦笑道:“大舅舅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是皇后娘娘的义女,我喊您一声大舅舅,我说过我们是亲人,我若有心在外头胡言乱语,又怎么会今日特地巴巴地走到大舅舅跟前来提醒大舅舅这些话呢?”
东正侯转念一想,也是,便松了花畹畹的手。
花畹畹一边揉手腕,一边对东正侯道:“大舅舅别忙着生气,为今之计不是想着如何封畹畹的嘴,而该想想是谁对畹畹胡言乱语,说了这些不该说的话。”
东正侯一颤:“此人是谁?”
“大舅舅若从今往后将畹畹视如亲外甥女儿,畹畹便告诉大舅舅此人是谁,如若大舅舅不愿意将畹畹当作心腹,那畹畹又何必多此一举?因为出了这侯爷府,只怕大舅舅就要对畹畹下手,杀人灭口了吧?”
东正侯暗暗吃惊,这个女孩子既有胆色,又有智慧,自己在没有摸清楚她底细之前怎么可能对她轻易下手呢?
“你放心,你既然将我当作亲舅舅,我自然也将你当作亲外甥女儿,我的皇后妹妹膝下只有大皇子一个,你虽是义女,亦和亲生的没有什么分别了……”
“那大舅舅是愿意相信畹畹对大舅舅的忠心?”
东正侯点头:“我们是亲人。”
花畹畹在心里冷笑:虚伪阴险狡诈的东正侯怎么可能把我这个卑微的村姑当亲人?
但面上却是佯装欢喜,伸出小指头对东正侯道:“那大舅舅我们拉钩!”
“拉钩?”
“对,拉钩,金钩银钩,一百年不骗人,骗人是小狗。”花畹畹拉着东正侯的小指头,表现出十一岁女孩子才有的天真单纯来。
东正侯不由缓和了神色道:“好外甥女儿,现在你可以说那个人是谁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