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hn失魂落魄的蜷缩在椅子上，看着男人缓缓醒过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完全不想过去。

“嘿小混蛋，”男人声音嘶哑，“你在这里干什么？”

John眨眨眼，慢吞吞的走过去，“我来照顾你，爸爸。”

“嗤——”男人不屑的哼了一声，“滚回家去小混蛋，你在这里只会添乱，Harry呢？”

John像是没听到男人的话一样，“Harry去处理车祸的事情了。”

“那没什么好处理的，他们撞了我，他们要赔钱。”

“可是我听说是你喝醉了之后突然冲到马路上去的。”

男人瞪大眼睛，“那是假的，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都是假的！”他抬起胳膊朝着John挥过去。

John后退一步，躲开男人的巴掌，慢吞吞的应了一声，“哦。”他心里难过又不屑，他的爸爸还是这么自大无礼。

自此，John过上了医院、学校两头跑的日子，再没有时间陪着Sherlock，没多久他就瘦了一圈。

臭着一张脸的Sherlock在空虚寂寞冷了三天之后，终于还是没忍住，跟着John去了医院。

两人赶到医院的时候，难得看见了Harry，而男人正朝着她咆哮，“你说什么？我才是受害者，他们应该赔偿，抓他们进监狱。”

Harry看了John一眼，没什么耐心的啧了一声，“现场很多人都看到了，是你突然冲到马路上的，责任在你。当然，他们会给你赔偿，不过不会很多。”

“混蛋、妈的……”男人骂骂咧咧，John相信，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不能动，他现在已经冲出去了。

“这里交给你了，”Harry看着John，“一星期后出院，到时候我回来接他。”

John垂着头不做声。

Harry只当他答应了，然后看向Sherlock，咧了咧嘴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小子，John就交给你了。”这是她第一次对他如此友善。

Sherlock回她一个假笑。

John这天晚上，睡到了Sherlock家，两人并排躺在一起，看着高高的天花板。

“Sherlock，我今天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John觉得眼睛很酸涩，“我竟然想要爸爸永远不要醒过来，Sherlock，我是个坏人。”

Sherlock握住John的手，这是他唯一知道的安慰人的办法，他从来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演绎推理的时候除外。

“Sherlock，我的生活一切都乱套了，”John无意识的朝着Sherlock靠近，“我知道Harry很辛苦，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爸爸相处，我很怕他……我不想爸爸死的……”

“这不是你的错。”Sherlock憋出一句话。

“我不知道，Sherlock，”John的声音越来越低，“或许这就是我的错，很久以前爸爸很喜欢我和妈咪的，但是后来他变了，他讨厌我，更讨厌妈咪，”他停顿了很久，最后用极低的声音说，“有一次我听到他们吵架，爸爸说我不是他的孩子……”

Sherlock一愣。

“Sherlock，你说，如果我不是爸爸的孩子，那我是谁的？”

Sherlock同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更紧的握住受伤男孩儿的手，给他安慰。

“我累了，Sherlock，”John咕哝，“晚安。”

“晚安。”

夜里静悄悄的，John的眼泪悄悄滴到了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