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退着小步子捂住手中的许愿包,扯着嘴角干笑道,“不...不用,这个,要亲手挂上去才灵的。”
念槿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又举头望了望自己的许愿包,独树一帜的挂在最高顶的枝头,在阳光的照耀下,摇摇晃晃的分外耀眼,满足的原路返还,跟上了马车。
华南芊听得她说许愿包要挂高枝头,默默回忆了会自个跟着卫子顷,将许愿包随意的挂在了伸手可触的低矮枝头上,独坐在马车角落里忧伤了很久。
回到宫中,卫子顷与傅少城对视了一眼,二人皆从剑拔弩张的气息里嗅到一股不大寻常的氛围。
就连大咧咧的念槿也赫然发现,许久不曾出什么大事件的宫中,似乎她错过了重头什么好戏,可是,她难道不是才将将一夜未回宫吗?
眼见着宫内的宫仆宫女奔走间都十分之惶急,念槿拉过一个疾走的圆脸宫女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小宫女见是念槿公主,急忙行礼道,“公主,您快去见一见皇上,皇上他...又犯病了。”
念槿脚下一滑,差点栽倒,不待再说,人已经急速朝着皇上的御阳宫飞奔而去,一行人也匆匆跟了上去。
念槿步入宫中,发现御阳宫中聚满了人,皇后,妃子侧立于一旁,太子秦厉,出嫁的静婉公主,还有一个念槿只在回朝时见过一面的十三皇子秦薛,此刻也一身青色衣袍的半跪在龙床榻前。
床榻前排跪着几位朝廷重臣,萧老将军就跪立其中,外围边是太医垂首伏地。
这个阵势,这个阵势...念槿心头一阵发紧,干着嗓子说不出话来呆站在那,众人见是念槿来了,自发的让出了条道来。
她有些昏茫的呆呆走进,轻喊了声,“父皇。”
床榻上的皇上,再无当初的威严神武,他虚弱的躺在床榻上,伸出有些干枯的手道,“槿儿,过来。”
念槿虚浮的靠近,将手递到他的手上,望着他老态的虚弱样子。
这双手,其实很少这样的握过她的手,他曾经对她怒目而视的吼过,打过,却甚少抱过她。
她记得在军营的时候,平北将军傅将军也是带着傅少城一起在军营里爬摸滚打的,傅将军对傅少城也十分的严厉,同父皇对她一样严厉。
可是每当打胜仗后,傅将军会喜悦的将傅少城扛在肩头,父子亲昵的令人眼红的不得了,而父皇却仍旧冷着脸对她,从不曾去抱过她。
她犯了错,他打她毫不留情;她领了功,他却只是眸色复杂的看她几眼。
那时候,她其实是很难过的,所以时常跑到萧老将军那里去撒娇寻安慰。
后来,父皇大概是觉得亏欠了她,越发的对她宠的没边,她就一边受着宠爱,一边心里彷徨,不晓得哪一天,这样的宠爱会如同它的到来那样,突然就消失了。
她怕来不及享受他的宠溺,所以越发的恃宠生骄,故意做一些让父皇头疼的事情,让他没办法忽略她。
如今,这个曾经令她失望过,令她彷徨过的英伟男子,他伸出干枯的手,仿佛想要给她最后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