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诸人仍然噤若寒蝉,只有王知府勉强稳住了,说道:
“这是应有之义,王爷放心,吾等一定配合!”
水溶这才继续起被头铁娃打断的宣读圣旨活动,走完流程之后,一旁的锦衣军很有眼色的端来一个椅子放在大堂的中央。
水溶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大马金刀的坐了。
“甄二爷,我个人有一个小小的疑问实在是不吐不快。
先帝尸骨未寒,如今斩衰尚不足一年,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大办宴席好吗?
固然,非在京官员不必严格守制,但是以先皇对甄家的厚待,还不值得暂歇宴乐吗?”
甄二爷想说,国孝针对的是在京的王公大臣,和他们这些天高皇帝远的有啥关系。
甄二爷还想说,先帝真的厚待甄家,就不会在还欠银方面言而无信、反复无常。
但是最后他只是嘴唇翕动了两下,千言万语最后都化作一声叹息。
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王爷,是我甄家有负皇恩,触犯国法,我等愿意束手就擒,只求王爷能让抄家的官兵们莫要惊扰女眷,老太太年事已高,恐遭不住这个。”
祸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惠不及家人,穷奢极欲,挥霍无度,甄家的女眷可不算无辜。
不过水溶还是点头说道:
“你放心,陛下仁慈,早有吩咐,让吾等不要过于惊扰奉圣夫人。
至于女眷,虽然要看押起来,但是本王也严令不得欺压女眷。”
甄二爷深深一拜:
“多谢王爷仁慈!”
仁慈吗?可笑!
“本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人,但是我和甄家不同,我还不屑于对女眷弱小动手。
你们的罪过自有国法惩处。”
水溶也没心思安慰那些吓破了胆子的人,索性去了院子里围观锦衣军抄家。
尽管已经见过许多次了,但是每次围观锦衣卫抄家的技术,水溶都要惊叹一番。
地砖和瓦片被一块一块掀起来,佛像被砸碎了检查内部,香炉被反过来倒空,每一寸墙壁都细细的敲打过,检查其中有没有暗格和密室。
水溶看着那佛像里倒出来的一大摞利子钱的票据,不知该说甄家太太和抄家的锦衣军哪个更不敬神佛。
水溶本来还想用自己的小地图作弊,看看能不能帮忙检查出漏网之马内,没想到他这个挂比竟然没有用武之地。
等从湖里拉出来的假山被敲的粉碎,然后一片金光险些闪瞎了水溶的狗眼。
他甚至有些无厘头的想到,锦衣军一定非常擅长藏私房钱吧!
有时间倒是可以和他们交流交流。
整个甄家上下,连一个鸡蛋都没有放过,恨不得砖缝里的铜板都给扒出来。
水溶看着院子里那一地的猫猫狗狗鸡鸭鹅、鸡蛋调料泡菜坛,有些无语的抽了抽眼角,悄悄朝着放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的那一边走去。
抄家可不是一天半天能完成的,所以水溶拿着小本本点了点人头,看甄家的主要人物都抓齐了,便把其他被殃及池鱼的无辜群众放出了笼。
这些前来赴宴的官员士绅表面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得了允许,全都如蒙大赦的一窝蜂离了甄家,那脚步好似背后有狗在撵。
“王知府,还请留步!”
王彦僵硬的转过头,扯出一个生硬的笑来:
“王爷,不知您有何吩咐?”
水溶指了指那些被看押的甄家众人:
“还要劳烦王知府把大牢腾出来,除了几个主要人犯要押送进京,其他的陛下的意思是就地看押!”
王彦擦了擦冷汗,躬着腰应道:
“下官遵命,一定办好了您吩咐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