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未定,众人轰然而散。
唯独张溥孤零零的坐着,一口老血好悬喷出。
他拖着病体赶到南京,本以为可以竖义旗、行壮举,成为平叛剿逆的领袖。没成想见识到的,却是这样一场闹剧。
这个大明怎么了?
难道就没有人敢横空出世,以浩然之气匡扶大明正统、维护朝纲法度吗?
张溥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出的门,不过被外面的阳光一晒,他又清醒过来。
肉食者鄙,不足与谋。
既然如此,还要用他擅长的办法,发动民间的有识之士,大造声势、激励民心才成。
不过他在南京虽然名声不菲,可到底不是自己的地盘。
要想成事,还要寻求得力的帮助。
张溥很快明确了目标,直接奔赴了过去。
“牧斋公可在?太仓张溥前来拜访。”
张溥想到的人,就是南京文坛领袖钱谦益。
倘若这位前任朝廷高官、现任大明文坛盟主能够站出来,想必定可催发民心,一扫颓废。
可门子却苦着脸。
“实在对不住,我家老爷卧病在床,见不得风,早已不能理事了。”
说完也不在乎张溥如何,门子竟然直接转身回去,还将大门紧紧的关闭了。
张溥羸弱的身躯晃了几晃,眼前阵阵黑暗。
他又不傻。
焉能不知,这钱谦益是在逃避风波,苟且保全自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溥狂笑不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笑得鼻涕横流。
完全无视四周行人的目光,不仅愤声疾呼。
“偌大江南,全是鼠辈!!!”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没有了官身权位,他在民间的名声再大,可什么都做不了。
山东的事情早已传遍了南京,民间的震动并不比官场要小。
最直观的反应就是各种物价飞涨,人心惶惶。
徐宏基回到家中时,徐文爵早已等候多时。
“父亲,那左梦庚大逆不道,自寻死路,咱们却不能放过了他。”
徐弘基施施然坐下,慢条斯理品茶。
“你待如何呀?”
徐文爵别的本事没有,歪门邪道的心思一大堆。
“那左梦庚虽然远在山东,咱们鞭长莫及。可他的生意买卖就在南京城中。依孩儿之见,不如趁此良机,抓了他的人、封了他的店铺,必让他伤筋动骨。”
徐宏基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斜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
“那好呀,崇文门那里便有一家店铺。老夫许你随意处置,出了事老夫一律承担。”
徐文爵大喜。
以往他虽然纨绔胡闹,可被徐宏基管束的十分严厉。没想到,这一次总算可以放开了手脚。
他匆匆离去,召集了数十个奴仆,直奔崇文门。
到了地方,离着老远就能看到镶着玻璃的店铺和别处格外不同,上面的“天织店”招牌更是招摇。
“都给我上,把里面的人都抓出来。”
一群仆人可不管那么多,反正有主子给兜底,立刻挥舞着棍棒朝着店铺奔去。
这般闹哄哄的,店内的人岂能不知?
管事连忙跑了出来,只看了一眼,不由惊愕。
“少……少爷,您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