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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座因海军、因港口而生的城，葫芦岛市实在没有什么风景值得观赏，这里的海岸没有其它海滨城市诱人的沙滩，未修建船厂、码头的海岸边大都荒凉的礁石，低矮的杂树，没有新意的海鸟和有些阴沉的天气，同样不是一个出行旅游的好日子。

更何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旅游城市，随着海军部迁移至西北市，北洋舰队司令部迁至胶州湾海军基地，但作为中国现代国防海军的诞生地，这里拥有中国规模最大的海军造船厂、中国最大的海军军官学校，或许这座城市没有什么的风景值得观赏，但以海军广场为轴心，向四周散布的六条大道两侧那些充满欧陆风情的巴洛克风格建筑物，却一直吸引着很多国人的视线。

每一个来到这里的游客，都会用赞叹的眼光打量他们视线中那些异国情调的建筑，这里如同建筑博物馆一般，可以轻易找欧洲任何一个国家近代建筑风格，以至于很多刚刚移民中国的欧洲人，都会异诧的认为或许葫芦岛过去是一个租借地，像青岛、大连以及上海的外滩一般，但这座城市却是海军自己规划建立的城市，海军的“英伦情节”恰如其分的表现在了这座城市的建筑上。

海军部是搬离了葫芦岛，可是却留下了一个充满英伦欧洲风格的城市。

对于马荣勤而言，无论这座城市是不是被国内的旅游杂志评为“人生十大必去之城”之一，或许那些充满异国情调的建筑以及郁郁葱葱法国梧桐树荫下成双成对的青年男女，都引不起他的任何兴趣，一年前来到这座城市，马荣勤是带着自己的图纸来到这里。

晚饭后，马荣勤和以往一样乘车通过数道检查关卡之后，来到了葫芦岛海军船厂的01号封闭式船坞，这座船坞不大，但却是马荣勤眼中的圣地。船坞内里面灯火通明，电焊弧光刺目，铆枪声和电钻声尖利得让人心里难受。许多技工在紧张地工作，没有工人理睬来访者，尽管作为设计师马荣勤一路上还得小心给工人们让道。

在干船坞中躺着马荣勤的宝贝儿子。船坞中的潜艇相比于国防军的现役潜艇，甚至于显得有些小巧，至少他给人一种这样的感觉，但工艺看起来却非常精致而且外型颇为新颖，但每一次看到它的时候马荣勤都会用父亲打量儿子的那种眼神打量着这艘潜艇。

光滑如纺锤般的艇身、圆弧型的指挥塔、十字型的尾舵，十字架尾舵后只有一具大型的大刀型螺旋桨，嗯，海军内部期刊上曾提到这种大刀型螺旋桨可以明显降底噪音，这种但艇艏、艇艉却看不到鱼雷发射管的存在，在看到它的第一眼，魏泽凯就断定这整个就像一个超大号鱼雷一般的潜艇是艘试验艇，而不是现役艇。

“真象一般存在于科幻小说中的科幻潜艇。”

正检查着图纸的马荣勤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身穿军装的海军少校站到了自己的身旁。

“可惜他永远也不会再下水了，或许再过几星期、也许是几个月，它就会被拆除！”

在说出这句话时，马荣勤的唇角忍不住轻轻抽搐，为什么会这样？尽管在三个月前，它就已经完工，但是海军部却因为安全问题，拒绝再次试验，1号艇在的两个月前进行第十五次试验时，意外的发生了爆炸，艇毁人亡，二十三名海军潜艇部队官员牺牲，海军事故委员会对自己调查至今都没有结束，三个月前完工的2号原型艇，从那次事故之后试验艇的试验被无限斯的推迟了。

魏泽凯诧异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年岁和自己相当，不过刚过而立之年，他的穿着打扮和工人以及普通的技术人员明显不同，看他在提到的潜艇将被拆除时的那副心痛的表情，魏泽凯猜出了他的身份

“你是这艘潜艇的设计师，这是……什么潜艇！”

“20型高速潜艇。”

“煤气罐？”

魏泽凯几乎如本能一般的吐出这几个字来。20型试验艇实在是太出名了，海军潜艇部队的最大的一次事故就是由它创造的，二十三名官兵牺牲，在事故发生后，潜艇部队出现了一个流言，恨谁就把谁送到20艇上，保准活不过三月，那潜艇不是潜艇，而是一个煤气罐，艇内的一丁点火星都会让他“轰”的一声发生爆炸。

满面苦色的马荣勤无奈的笑了笑，笑间满是苦涩之意。

“煤气罐？可许叫他打火机更合适吧！”

设计师面色中的苦意，让魏泽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请原谅我刚才无礼，国防海军第十五潜艇大队、大队长魏泽凯少校！”

“潜艇兵杀手……马荣勤！”

马荣勤用潜艇部队封给自己的外号作了自我介绍。

“马先生，20艇真的像传说中的那么快吗？能在水下跑26节！”

看着那艘蓝黑色涂装、如科幻小说中才会存在的潜艇，魏泽凯想起了早在特鲁克基地在俱乐部长官们口中的那个传说，一艘可以在水下跑到26节的“飞艇”，而且如神话一般能在水下航行数百海里！当时自己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鹦鹉螺”，那般只存在于法国科幻小说家儒勒。凡尔纳的《海底两万里》的小说中潜艇，拥有那样的潜艇可是每个潜艇官兵的梦想，但前提是要确保安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着煤气罐的外号。

“是27。5节！675海里的水下续航能力！”

在提到这些数字时，原本面带马荣勤苦意脸上露出了些许自豪之色。

现在国防海军最先进的十二型潜艇的水面最大航速仅为16节，水下仅为8节，无论是十二型潜艇或是的其后的六种试验艇，在速度上都无法与20艇相比，如果20艇可以服役的话，将会改变二十多年来潜艇战的模式。

“天！27。5节！”

魏泽凯几乎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这艘潜艇，26节已经非常惊人，27。5节！

海军潜艇军官眼中的仰慕让马荣勤的虚荣心多少得到一些满足。

“我三年前，我在德国留学时，我的老师哈马斯。瓦尔特教授便致力于研制一种新型潜艇，但的核心是一种新式的闭式循环发动机，潜艇在水下的时候，这种发动机可以无须外界空气运行，而同时还能为潜艇提供足够的动力，采用闭合环路柴油涡轮发动机，通过对海水进行氧化处理，将过氧化氢与油料混合燃烧推进。从那时起，我就迷上了它，一年前之前，我从德国回国后，说服海军投资建造两艘试验艇，潜艇采用流线设计的水下最大航速非常快，而闭式循环发动机的使用，使得水下续航时间也得到了数十倍的增长。这种超级性能可以让20型潜艇在水下高速追赶护航编队和战斗舰艇编队，从而完全改变传统的潜艇作战方式。”

瞅着那艘于众不同的潜艇，魏泽凯心中冒出了一个问题。

“但是为什么会那么危险？”

“危险！你看一下这个！”

或许是因为有人看重它，也可能是因为并不想让自己的潜艇就这么默默无闻的原因，魏泽凯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张简图。

“你看20艇和其它潜艇有什么不同？”

简图上20艇的流线型构造似乎并不是这位马先生的问题，他是在让自己打出什么地方的不同？魏泽凯眉头微皱的打量着简图，终于在一张剖面图上找到了这艘潜艇最大的与众不同之处。

“它好像采用的是双艇身设计，有点像是8字型！”

“嗯！这是因为闭式循环发动机的最大的问题是燃料过氧化氢高度易燃，而且消耗量极大，要满足战技指标就必须配备巨大的燃料箱，所以当时我才会设计出这种特殊的艇身，这种双艇身结构，我整整用了半年时间！这个8字型上半部是作战室，而下半部侧是燃料箱，用来装高度浓缩的过氧化氢。”

提到过氧化氢时马荣勤无奈的笑了笑，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是过氧化氢的成就了20型试验艇杰出的性能，但又是过氧化氢的高度易燃易爆性，使得20型试验艇在试验时，就拥有了“煤气罐”之名。

“马先生，你是说……他之所以易燃易爆，是因为下半部艇体内装的过氧化氢！是过氧化氢导致的一切？”

因为海军事故调查委员会举行的听证会并不对外公开的缘故，魏泽凯并不知道这是海军事故调查委员会已经认可的事故原因，而正因为如此，才导致了20型试验艇可能将在未来几个月内的被拆除，尽管海军潜艇部队委实舍不得就这么抛弃这种性能优异潜艇，可以改变潜艇战模式的潜艇。

马荣勤轻叹一口气，朝船坞内的蓝黑色的潜艇看了一眼。

“哎！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看到着简图中20型潜艇的双艇身设计，尤其是那个宽大的下半部艇体，魏泽凯的脑子里顿时冒出了一个念头来：下半部那庞大的艇体如果用来装蓄电池不更容易吗？

“马先生，嗯！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8字型的下部艇身不是用来盛易燃易爆的过氧化氢，而是装大量安全的蓄电池，这就使潜艇的电池容量增加好几倍。我想或许这种潜艇其水下作战或许稍逊于20型潜艇，但比肯定传统潜艇强得多，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

“蓄电池！”

马荣勤几乎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名潜艇军官，一直以来，自己参考老师的方案设计的20型潜艇最大的不足就是在过氧化氢耗尽后，性能并不比规柴——电推进好，但是如果用电池替代过氧化氢的话，那么只要重新充电，就一定还能继续保持较高的水下航行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