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监狱看守让他们排队回牢房。
“你的牢房在哪里?”
红狼问皮尔斯。
“我也不知道要把我带到哪里。我还没去过呢。”
“我想知道你在哪里。”
“为什么?”
“你以后会知道。”
皮尔斯很生气那些人总是在那里重复一句话:你以后会知道。
突然,在行进的犯人队伍中他好像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非常熟悉的脸。
“红狼,告诉我,你认识前面那个人吗?干瘦干瘦的,走路那个样子?”
“是个普通犯人,算了吧!不能依靠普通犯人。”
“为什么?我认识他。”
“他们早就忘记自己是一名法国人。”
第二天,一个看守打开门,红狼站在外面,皮尔斯看到他指着自己。
“是的,我说的那个人就是他。”
看守把皮尔斯叫出来,关上牢门,离开牢房时皮尔斯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准确的来说是红狼要干什么。
“过来,”
红狼朝周围看了一眼。
“帮我把那个垃圾桶搬下来。”
在走廊里不远处,有一个装满垃圾的铁桶。
让红狼这样遭殴打的人干重活,帮他的人也是个孩子,这太残酷了!尽管心里这么想着,但他仍然和红狼一起抬起了那个垃圾桶。铁桶很高,高到红狼的胸部,也很重,很难搬动它。他们在那里搬的时候,红狼对着他的耳朵小声说。
“好好干,机会来了,跟我一起走!”
未等皮尔思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就看到红狼用稍微大点声说了起来。
“我让人到各个牢房找你,我需要你的帮助。”
皮尔斯想都不敢想。皮尔斯很快喜欢上这里的环境。监狱也有吸引人的地方。他好像愿意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万一能和红狼一起逃跑更好,可现在是刚来呀。
“我自己能干,”
红狼对帮他把铁桶扛上肩的看守们说道。
“我只需要这个孩子跟在后面别让桶翻了。”
红狼被压弯了腰。皮尔斯举着手臂托着桶底使桶稳当。
“你知道下楼的路吗?”
看守们在后面对他们喊道。
“小心!别在楼梯上摔倒!”
拐过第一个楼梯角,红狼让皮尔斯帮他把桶放在一个窗台上。
“累了吗?”
“不累!”
红狼扭头压底了声音。
“注意,现在你到下面的平台去,和哨兵说话,要吸引他的注意力,别让他的眼睛离开你。你个子矮,他要和你说话得低着头,但不要太靠近他,行吗?”
“你干什么?”
“我给他扣上钢盔。你看吧,扣上德国佬的钢盔,明白你该干的事吗?”
“明白,”
皮尔斯点点头,可实际他还是什么也不明白。
“然后呢?”
“以后告诉你。等等,张开手!”
红狼拿出一块湿肥皂,抹了抹皮尔斯的手掌,然后抹双腿。从里向外,尤其是膝盖的位置的裤子上。
“干什么?”。
“呆会你会明白的,”
红狼朝着周围看了一眼。
“我研究好了行动的细节。”
皮尔斯又帮他把桶扛上肩,他们走到平台门口时,皮尔斯走在前面要和哨兵搭腔。
哨兵靠在栏杆上伤心地看着树。皮尔斯双手插在口袋里走上去。感到又回到自己家乡,又有了在小街上的机灵劲。
“你好!”
“嗯!”
扭过头来的哨兵轻回了一句,他的表情中带着些忧伤,皮尔斯看到他的脸上有被剃刀刮破的地方。
“无赖,看那边是谁!”
皮尔斯喊了起来。
“我早就说过:在无赖去的地方总能见到你。”
那个哨兵使劲睁开半闭的眼皮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满面尽是迷茫。
“谁?你是谁?”
“狗小子,你敢说你不认识我姐姐?”
“我谁也不认识。你是囚犯?我不能和囚犯说话。”
红狼还没到!
“别说了。”
像来喜欢拿姐姐说事的皮尔斯,虽然有些焦急,但并不显得慌张。
“你敢说到这里值勤以来,从来没和一个有鬈发的褐发女郎……”
“是的,我去过。这事和……?”
“在一条小街上,转身向右拐,教堂后面一个广场上,扛着梯子?”
这次轮到哨兵瞪眼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红狼怎么还没到,他一个人能扛桶吗?
“现在我告诉你。”
皮尔斯的眼睛盯着这个哨兵。
“你知道市场广场在哪里吗?”
“唔……”
哨兵说不出来,皮尔斯又看别的地方。不行,应该再找别的更能吸引人的话题。可是如果红狼不来,他就白费力气了。
“等等。”
在哨兵转身时,皮斯尔连忙喊道,哨兵又转过身来看着他。
“我口袋里有张照片,给你看看。我只给你看一部分。头部,是的,如果让你全看了,今晚就睡不着觉了。”
果然哨兵冲他弯下腰,终于睁开他的眼睛。就在这时,红狼出现在门口。垃圾桶压弯了他的身体,但他还是踮着脚尖走。
“喂,你喜欢吗?嘿!”
皮尔斯从一只口袋里抽出合在一起的双手,在空中晃晃,好像手里藏着什么东西。
红狼静静地大步走过来,皮尔斯慢慢地从一只手转向另一只手。这时,红狼已到了哨兵身后。哨兵看着皮尔斯的双手:涂着肥皂,为什么?根本没有照片?
下一瞬间,一堆垃圾倒在他头上,不只是垃圾,还有什么东西打他,周围全是垃圾。他呼吸困难,但摆脱不了。他被俘了,枪也被缴了。他倒在地上,觉得变成一个圆桶,在平台上滚动。
这时红狼和皮尔斯早已跨过栏杆跑了。
“那边!”
红狼对皮尔斯喊道。
“抓住那里,别松手。”
向他指着一个房檐旁的排水管。红狼几乎把他扔到空中,尽管非常害怕但皮尔斯不得不抓住排水管,但是,涂肥皂的手和裤子很滑。于是就像顺着楼梯扶手一样滑下来。他怕极了,既不能往下看,也不能松开管子。
红狼在空中一跳,要自杀?不是,是要跳到不远的一棵南美杉树的树枝上紧抱住。他抓的树枝断了,从断树枝和针形树叶中间掉下来。皮尔斯觉得快落地了,他也不知道是为自己害怕,还是为可能摔死的红狼害怕。在他落地时,差一点摔断腿,在南美杉树下他立刻看到红狼躺在地上,身下是一些树枝。
“红狼,摔疼了吗?”
红狼抬起头,他也搞不清楚哪些是审讯时的伤痕,哪些是摔落地时的伤痕。向四周看看,枪声四起。
“快跑!”
红狼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跑。
“快跑!”
“往这边跑!”
红狼显然认识所有的路,现在领着皮尔斯跑向一个被遗弃的公园,到处是野生的攀缘植物和带刺的草丛,这时他们的身后传来了枪声,是塔楼上的哨失发现他们后,在向他们射击。
公园里有许多篱笆和针叶树。他们可以隐藏着向前跑。皮尔斯不知道自己是否被射中,反正没感到有伤。忽然,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红狼领他到一个小门,过一个旧暖房,帮他翻过一面墙。
公园中的阴影没了,跟前出现一道彩色强光,像是用移画印花法做的。他们做了一个可怕的动作:立刻扑倒在地,展现在他们前面的是荒芜山丘,周围是广阔、安静的一片大海。
他们进到了一片康乃馨花地,在一些按几何图形立着的灰色柱子之间有戴大草帽的妇女们在浇花。他们向前爬行,不能让她们发现。在一个水泥水池后面有一条弯曲小路,附近有折起来的席子,这是冬天为避免康乃馨受冻用来盖花的。
“到这里来。”
红狼拉着皮尔斯,跑到了水池后面,拉过席子盖上人发现不了。
“必须在这里等到晚上。”
被吓的够呛的皮尔斯麻木的点点头,脑子里只剩下自己挂在屋檐上时哨兵的子弹从身边呼啸而过,想起那幕,硬是又吓出了一身冷汗。
现在在红狼的身边不能害怕。在水池后面和红狼坐在一起美极了,像是在玩捉迷藏游戏。只是在游戏和生命之间没有区别。这次不得不认真地玩,皮尔斯喜欢这样。
“摔的疼吗,红狼?”
“不太疼。”
红狼摇摇头,用肮脏的手指抹擦破的地方。
“折断的树枝减缓了我的坠落。我都估计到了。你怎么样,涂上肥皂?”
“红狼,你真聪明。你知道你是个奇才吗?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身为一名抵抗战士,应该无所不知,”
红狼认真的回答道。
“对任何困难抵抗战士都能想出办法解决。”
抵抗战士,尽管跟在红狼的身边很安全,同时也非常渴望加入地下抵抗军,成为一名抵抗战士,和那些德国佬打仗,但想到广播和报纸上说的事情,皮尔斯的就开始后悔起来。
“红狼,那些德国佬在报纸上说,贝当元帅宣布,抵抗战士是叛国者,这是真的吗?”
对皮尔斯来说,他最担心的是,如果自己真的加入地下抵抗军,不仅德国人想死自己,就是那一天贝当元帅回到了巴黎,他和他的国民军同样会杀死自己,按照广播里德国人说法,贝当已经杀死了几万抵抗军,比德国人杀的还多。
“不!当然……”
在听到这句话时,红狼的脸色一变。
“抵抗战士才是真正的爱国者。”
“那么贝当将军呢?”
“他才是真正的卖国贼!”
红狼的脸上带着不屑,他手里那支从看守那里抢来的步枪握的更紧了。
“是他出卖了整个法国,他还和德国人合作,现在他又和那些嘴上喊着自由,心肠比魔鬼还要恶毒的英国人还是美国人合作。”
“但是……但……”
张张嘴,皮尔斯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皮尔斯,现在戴高乐将军和他的军队,已经和联军打到了荷兰,很快,他们就会打到比利时,然后就会反攻法国,现在美国人快要被德国人打败了,我是说在里昂。可联军快打来了,德国人肯定会战败的,到那个时候整个法国都会获得解放!”
“联军?中国人?”
皮尔斯一下糊涂了,德国人说中国人还有俄国人是魔鬼,可红狼又说那些英国人和美国人才是魔鬼。可到底谁才是魔鬼呢?
“他们已经到了荷兰,很快就会解放法国!”
黑暗中,红狼的声音,再次在皮尔斯的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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