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叫,一般大叫:“说!说!快点儿说!“
“下作人,下作事,小人本也不想说,但是她,她她她,实在实在太过分!那人呐,那人呐,反正就是不说话,捆在床上把俺压,骑着小人当骑马,枕头垫俺腰底下,鞭子抽着,棍子还打,蒙着个眼,点着个蜡,滋啦啦,滋啦啦,啪啪啪啪啪啪啪,你说她这要干啥?要干啥!折腾来,折腾去,那是花样儿一百个,不算连咬又带抓,那一宿,我地天,折腾得个俺啊,那是可了劲的把俺往死了整啊,大伙儿说,大伙儿说,这还有没有天理?大伙儿说,大伙儿说,这还有没有王法!”
“来了。”胖公子叹道:“我就知道,又来了!”
“公子爷啊公子爷,小人说你莫生气,不是小人不说,小人是不敢说,这里说上一句,回头刀子捅过——”
小人嘴上说着,将瘦公子看着,所有的人都看向瘦公子,瘦公子苦笑道:“果然小人,反咬一口!”
“没奈何,没奈何,公子有个好爹,小人光棍儿一个,左右也是个死,反正摊上事儿了——”
“这位爷,惹不得。”高公子,长叹道:“下一个,铁定是——”
“不错!”矮公子,铁定道:“就我将他打得最狠,铁定下场最惨的一个!”
“有何为证?有何为证?正所谓,一家糗事传百家,两家人都不干了,说也是,凡事都要讲证据,岂能信口乱开河!说有证据,自有证据,人证在此,物证很多——”说话方道士,撸起袄袖子,正是一手举一手,高高高高举过头:“抽的打的不说,单说一个咬的,大伙儿瞅瞅,大伙儿瞅瞅,这谁咬的?这谁咬的?”
灯光下,手腕上,一圈儿牙印儿,渗着血珠儿。
就像一块儿没带儿的表。
该!活该!
原来道德天君也给他反咬了一口,老子么,绝对不是吃素的。
“这谁咬的?这谁咬的?”待得表哥绕场一圈儿,众人都给走迷糊了:“名牌儿货啊,限量版么?”
“看看!看看!大伙儿都看看,看看清楚!那仆人大叫道,这!就是大少奶奶咬的!话说至此,事已分明,一时两家人都红了脸,脸红脖子粗,好在那老爷是个明白人,说不四啊,不四,铁定不四渍一回四,莫灰四你自已地娃,自已养地?那仆人冤屈叫道,老爷,不四啊,不是,老爷您看,俺这口牙可是不三不四,整整缺了七颗,铁定不能咬出如此之紧密圆实的牙印儿!”
所有的人,又一次看向铁定,现下铁定也是个名人了:“我靠!在这儿等着了!”
“但见那牙印紧密圆实,且是细小尖利,铁定出自女子之口,这下就连老太爷也没话说了。但那老妇还有话说,老妇忽然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方道士忽然大笑,木然大笑:“那也不是俺家闺女,不是俺家闺女咬的,哈哈哈哈哈哈哈!俺这可是想起来了,俺家闺女根本就没有牙,没有牙!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家伙,这连慕容公子都算计进去了!
慕容公子一般大笑,森然大笑,同样露出一口尖利的白牙:“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人是谁?那人是谁?”方殷环顾四下,奇怪问道:“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笑话。
“这是一桩无头公案,莫说包大人,就是包小姐来了——”齐活,说话这方斜过一眼,那厢提灯花枝乱颤:“我等你,小鬼头!”
“终于,老太爷发话了,老太爷缓缓道:去,把家里的女人,大的小的,都叫来。说话叫来了,一共三十八个,老掉牙的不算没长牙的不算装假牙还得算上——”
“我靠!你还有完没完!”铁定,笑道。
“笑,都给我笑,老太爷缓缓说道,这一回,不说笑,谁个不笑就是,心里有鬼。”一语至此,才见本心,一切所为针对的都是一个人:“所有的人都笑了,所有女人笑了,所有男人也笑,只有一个人不笑。所有的牙都露出来了,所有的牙都有残缺,所有的的牙加起来都咬不出那样一圈紧密圆实的牙印,只有一个人不笑。所有人的都很奇怪,都在问那个人,大小姐,大小姐,旁人都笑,你怎不笑?”
冰山美人,无动于衷。
从头至尾,她都没有看过他,哪怕一眼半眼,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任凭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等着她,看她笑是不笑,等着看她笑话,任凭所有的人自说自话。
所有一切都不重要,她看的是,他,就是那一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姐不姓冷,小姐姓钟,一见钟情的钟。
一往情深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