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爷在针灸后不久醒来,神态虽然疲倦,到底比先前清醒了许多。刘夫人拖着他的手,呜呜的哭着,得知自己的病有救后,刘老爷也激动的掉了两滴泪。
烟瘾对于人来说,最痛苦的便是发作起来,精神上极度痛苦,明明知道自己发疯,却无力控制。
最后,郑直以全程负责刘老爷的医药费,以及额外送上一百两银子的条件,换来了刘府的偃旗息鼓。
拿到一百两银子时,刘夫人的脸微红目光躲闪,似乎不太好意思,但是也没有拒绝这些银子。
对于只剩下一个空壳子的刘府来说,一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有了这笔银子,刘夫人甚至可以考虑再盘个铺子,做笔小生意。
钱货两讫,看着刘家人离开,辛夷和郑直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生伸了个懒腰。
“天见可怜,这盒无名膏没有流落到达官显贵之手,不然我们这次就麻烦了。”
辛夷由衷感慨,升斗小民在得到了足够补偿后,不会再生出什么乱子来。要是换了身份尊贵些的,恐怕银子打发不了,要与正源商行纠缠到底了。
经辛夷提醒,郑直恍然大悟,苦笑着拍头:“你说的对,原来这次也不算糟糕透顶,我们还算走运。”
他先前只道被人大清早堵上门来,着实丢了一回人。听了辛夷的话,才醒悟,原来还可能有更糟糕的局面。
解决了无名膏的事儿,辛夷松口气之余,背后冒出深深凉意。
亲要看到一个壮年男子,因为一盒小小的膏药,变得歇斯底里犹如野兽,这小东西的威力之大震撼了辛夷了。
这种害人的玩意儿,万一在汉阳城乃至大华国流传出去,将会带来多大的动荡,辛夷不敢细想。
作为普通人,辛夷不认为,当无名膏在大华国流传时,她能办到前人办不到的事儿,力挽狂澜除掉这一毒瘤。
也正因此,冷然过后,辛夷严肃的跟郑直说:“郑大哥,无名膏的危害你也见识到了。我希望,以后你再见到这种东西,一定要及时将它毁掉,千万不能在中原之地流传。”
辛夷的顾虑,同样也是郑直的顾虑,他深深的点了下头,感慨万千的说:“你且放心,这东西害人匪浅。我郑直虽然不是封侯拜相的好男儿,但也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怎会放任它为祸人间。”
郑直的回答,让辛夷十分满意。
然而两人不知道,许多事不是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他们一心想要除掉的无名膏,在某一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土重来。
只是那时,事态之严重,不知如今的辛夷和郑直所能想象的。
解决了这件棘手的事儿,郑直擦了把汗,头猛然一扬叫到:“对了,林然来信了,昨日黄昏到的。我本打算今日给你,没想到出了这回事儿。”
这次听到林然来信,不知怎么的,辛夷没有往常那样激动了。她淡淡的笑了一下,问到:“信中说了什么?”
她的问话,惹得郑直翻了个大白眼,冷哼了声:“林然这臭小子,给我写信不过一页纸,一句话总结吃得好睡得好。他给你的信,我可没偷看。”
郑直意有所指的话,让辛夷面露尴尬。两人的信每次都是同时抵达,她的总要比郑直厚上一些。
林然厚此薄彼的行为实在太明显,让辛夷没办法反驳郑直的调侃。
“喏,这是信。”郑直从袖子中取出一封信,信封之上皱巴巴的,郑直见状叹气道,“这信我好好保管着,没想到被那刘夫人拉扯这个样子,你将就着看吧。”
辛夷笑了笑,云淡风轻的接过信:“纸张褶皱又不影响阅读,有什么计较的。”
她不说还好,从辛夷口中听到这样的话,郑直揉着下巴很稀罕的说:“啧啧,上次是谁跟我说,书信一定要平顺,免得到对方手中时有所缺损。”
“好啦,就你记性好。”
辛夷当着郑直的面拆开了林然的书信,逐行阅读。竖排加上没有标点的书,大大降低了辛夷的阅读速度。
上次郑直跟辛夷提及林然救了白露书院山长之女,两人可能婚配时,辛夷面上没表露出异样来。
但是有些改变,不知不觉中发生了。以前辛夷看林然书信时,会习惯性的避开旁人,而今却能在郑直眼前,泰然自若的浏览。
(扶额长叹,陵子最近状态不佳。)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