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掌珠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个楚焕东怎么如此的冥顽不灵啊,她的声音冷淡下来,“楚先生,我前几天跟你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我们早就各走各路了,你不用再霸道的来安排我的生活,我明天出院后,想去哪里走动,想住在哪里,那是我的事情,跟你毫无关系的!”
她越说语气越冷,态度越决绝,“你不会以为你把我从监狱里捞出来,我就得对你感恩戴德,我就得用后半生来偿还你吧,如果是那样,我宁可呆在监狱里。”
楚焕东倏地抬起头,汪掌珠的话让他心口疼痛,像是被人捏住了最要害的血脉,窒息般的疼痛迅速地在全身蔓延。
好半天,他才缓过这口气,他想自己今晚也许是酒喝多了,火气迅速上涌,对待汪掌珠的忍耐力迅速下降,他努力的再次压下火气,“掌珠,就因为我做错了一件事情,你就可以这样无依无据的指责我,冷淡我,羞辱我!我没有想要霸占你生活的意思,我也不敢安排你的生活,我只是考虑到你没有地方住,所以才……”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地方住,我明天会回我自己的家。”汪掌珠悠悠的说道。
“掌珠,你最好别回大宅……”楚焕东怕汪家大宅会勾起汪掌珠的伤心往事,而汪达成又是死在那里,多少有些不吉利的,他觉得汪掌珠刚刚出院,身体弱,不适合马上回那个地方。
楚焕东苦口婆心的想继续说教,但汪掌珠并不给他机会,再次打断他的话,“我不回大宅,除了那里,我还有家的……”
楚焕东心往下一沉,似乎预感到汪掌珠要说什么,然而他同样快速的打断她的话,充满疑问的急声问道,“你是要去苏晏迟那里?”声音中甚至都带了几分不可抑制的颤抖。
“怎么了?我跟苏晏迟住在一起,不可以吗?”汪掌珠点点头,对着楚焕东一挑眉,理直气壮地反问着。
几次三番受挫的楚焕东,好脾气终于用光了,眼睛深邃暗沉,大手紧紧的捏成拳头,慢条斯理的开口,冷酷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汪掌珠,你怎么可以这样任意的践踏我的感情,完全不考虑我的心理感受?真的以为我离开你不行吗?”
没有她,大不了还像以前,每天过着苦行僧的生活,生活里没有一点儿希望,对事情完全绝望,麻木不仁的如同行尸走肉罢了!
汪掌珠不觉的有些发愣,楚焕东很久没有这样对自己说话了,至少他这次重新回来之后,仿佛一直都在极尽所能的讨她欢心,纵容她,宠爱她。
她紧紧抿着唇,定定地与楚焕东对视了两秒,脸上显露出某种义无反顾的表情,“既然楚先生这样有个性,这样高傲,还呆在我这里干什么?赶紧去别的地方耍威风、摆大爷脸色吧!”
楚焕东的目光狠戾的盯着汪掌珠,每过一秒,脸上的阴郁便加深一分,他这样的沉默似乎有着摧毁人意志的能力,,无声而可怕。
汪掌珠的呼吸都开始隐隐急促,对着楚焕东,她心头第一次有了恐惧。
结果,楚焕东突然露出一个嘲讽般的笑容,用来表达对狠心的汪掌珠的敬佩,和对自己的鄙夷,他那么在意并且纵容的女人,甚至不惜舍弃脸皮卑躬屈膝的讨好,只是为了能让她开心,只是为了让他们三口人可以一起幸福地生活下去。
可是,她却不想,只因为自己犯了一个错,她竟然把自己所作的一切,所有的感情全盘否定。
楚焕东微微低头,俯视着眼前这张看过无数遍的令他魂牵梦系的脸庞,将她脸上的决绝和冷漠,还有隐约的惊慌全部看在眼里,此时此刻,他才好像是第一次认识她,这个名叫汪掌珠的狠心女人。
“汪掌珠,事到如今,我好像不再欠你什么了,我们缘尽于此,从此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楚焕东的眼睛如寒星一般明亮,那样深,那样冷,没有一点温度和感情,却带着吸人魂魄的强大魔力,如同当年一般模样。
汪掌珠一言不发,看着楚焕东大步离去,屋内安静地诡异,直到楚焕东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彻底消息,汪掌珠忽然觉得脸上冰凉一片,伸手一摸,竟然摸到一手的泪。
住在医院里的这些天晚上,汪掌珠一直没有睡好,即使在这vip的豪华病房中,可能因为太静,也因为这个特殊的环境,空寂寂的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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