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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乔春还在睡梦中,准确的说是刚睡下没多久,外面就传来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吓得豆豆骤然大哭起来。
因为,这里的风俗除夕守岁,可是真的要守到天朦朦亮之际,才可以睡觉。不过,人们一般都不会再回房睡觉了,而是着手开始做早饭,因为,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到家里来拜年,还真的是应了那句话,拜早年。
初一这一天,家家户户的爷们和男孩子们,都会在早饭过后去各家各户拜年,像唐家这样家里没有男人的,也就不会去别人家拜年了,待晚一点去关系较好的家里,窜窜门也就算是完事了。
“大嫂,帮果果和豆豆捂着耳朵,可别吓坏了他们。”桃花急匆匆的从门外闪了进来,直直的来到床边,替果果捂住了耳朵。
只见那小家伙睁开如黑宝石般的黑眼睛,非但不哭,居然还骨碌碌朝四周打量着,嘴角若有似无的溢出一抹浅笑。
“大嫂,你看果果好像一点都不怕,男孩子果然胆量要比女孩子大。”桃花笑看着满眼好奇的果果,又瞄了瞄正在乔春怀中放声大哭的豆豆,轻声道。
“嗯,桃花,你听一下,豆豆的喉咙是不是好了一点啦?好像没有前几天那么沙哑了?昨天晚上她还喝奶水了。”乔春竖着耳朵细听着豆豆的哭声,语气中夹带着喜悦的看着桃花,道。
“对哦,现在她的哭声已经这么响了,而且真的没有那么沙哑了。呵呵,这个柳神医果然是神医,他的药可真是见效啊。”
桃花经由乔春这一说,连忙收起逗果果笑的心,认真的听了一下豆豆的哭声,顿时,脸上笑开了花。
乔春瞅着桃花灿烂的笑容,紧接着又紧张的俯首,凑到豆豆的脖子边,眯着眼,摒息侧听豆豆喉咙里的异音,直到她确定自己的耳朵听不到异音时,才开心的抬起头来。
乔春笑了,自从生了果果和豆豆以后,第一次笑得那么开怀,那么的甜蜜,仿佛这一瞬间她拥有了无价之宝一样。
“嫂子,你看着果果和豆豆,我出去帮娘做早饭去,待会就要有人上门来拜年了。我顺道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娘,让她也开心,开心。”桃花温柔的放下果果,转身满脸笑容的出去了。
乔春怀里的豆豆,已经停止了哭泣,正专心致志的吸吮着自己的手指头,仿佛她的手指头上有着甜甜的蜂蜜一样。
外面的鞭炮声还在噼噼啪啪的响着,传到大山里再回音过来,让整个山中村都热闹万分起来,如果她可以出门去看看现在村庄,她相信村庄的上空一定是浓浓的烟,整个村庄一定会像是被浓雾笼罩了一样。
这样的场景,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在老家过年时,家家户户都会在刚刚踏入新的一年时(也就是除夕夜的午夜零点整),准时放鞭炮,那些烟火和鞭炮声,让整个村庄都变得璀璨起来,异常的漂亮。
之后就会有厚厚的浓烟漂荡在空中,空气中全是鞭炮的味道。
此时此景,令她再一次深深的想念异界的父母和乔米,乔春眼眶中蓄着泪,轻轻的放下豆豆,起床来到窗前跪了下去,朝着东方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爸、妈,春儿就在这里,给你们二老拜年了,祝你们健康长寿。”
也不知是因为娘亲不在旁边,缺少安全感,还是果果和豆豆也感应到了他们娘亲的心声,居然在乔春磕头的同时,双双放声大哭起来,待乔春回到床上后,他们骤然停止了哭泣,两双黑眼珠骨碌碌的盯着他们的娘亲看。
“呵呵,果果和豆豆也想外公、外婆和小姨了,对不对?”乔春一手一个将他们抱在怀里,低下头埋首在他们之间,闻着他们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心里面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满足。
“爸,妈,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我有一双可爱的儿女了,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的。”
“果果、豆豆,我的宝贝,你们知道了吗?娘亲有了你们,就像拥有整个世界,是你们圆了娘亲的梦,是你们给了娘亲活下去的勇气,是你们给娘亲带来幸福。”
“咕,额。”乔春惊喜的盯着果果和豆豆,刚刚她听像听到了他们发出的声音,就像是在回应她一样。
可这会儿,她不禁怀疑,刚刚是自己的错觉,因为,这两个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春儿,你把果果和豆豆放到被子里去,小心着凉了。来吧,吃早饭。待会家里会有很多人来拜年,娘和桃花得在外面招呼,果果和豆豆就辛苦你了。”
林氏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进来,探过头微笑着看了看,乔春怀里安睡的两个宝宝,道。
“刚刚我听桃花说,豆豆的喉咙好很多了,是吗?”林氏突然想起,桃花刚刚出去时,告诉她的好消息,忍不住再次向乔春确认。
“嗯。听起来是好多了,喉咙里好像也没有沙沙的声音了。娘,你就放心吧!柳神医的药很有效,我相信多用几次,豆豆一定就可以痊愈了。”
乔春微笑着向林氏点了点头,将豆豆的状况告诉了她,也省得她成日里担忧。
“唐大嫂,我们来给你拜年啦。”堂屋里传来铁成刚的声音。
“来啦!铁兄弟,稍等一下。”林氏一边朝外面应着,一边向乔春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就往堂屋走去。
“恭贺新春,祝大嫂合家幸福。”铁成刚双手作揖,向林氏拜了拜,说着祝福话。
“一样一样,祝铁兄弟日子越过越红火。”林氏浅笑着,举止端庄的向铁成刚回了一个礼,眼光不禁打量着他,只见他今天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袍,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很多。
“来,吃些干果。”林氏从木桌上的盘子里,拿了一包意喻着吉祥如意的干果包,递到他手里,笑呵呵的看着他,道。
他们这里有个风俗,那就是在每年的初一,都要事先准备很多意喻吉祥如意的干果包,给前来你家拜年的人,人手一份,算是主人家对客人的祝福。
“谢谢大嫂,我先去其他家拜年,你得空了就去我家,找我婆娘唠嗑唠嗑。”铁成刚向林氏道了声谢,暗暗的用手肘,碰了碰自己那个打从进门就不说话,四处张望的儿子,示意他赶紧向长辈拜年。
“哦,牛子祝唐伯娘身体健康!”铁牛子回过神来,窘迫的红着脸向林氏拜年。
“呵呵,伯娘谢谢牛子,来,吃干果。”林氏轻轻蹙着眉,心里微微不悦,强扬起笑容,将一包干果递到铁牛子的手里,心里却不禁暗斥牛子的不懂事,因为刚刚这牛子很明显就是在屋里寻找桃花的身影。
送走了铁家父子,一个上午断断续续的来家里拜年的人,一直都没有停过,累得林氏口干舌燥的,笑得脸部都僵硬了。
而桃花则被林氏赶进了乔春的屋里,因为她实在不乐意再碰到像铁牛子那般的男孩子,进门就想盯着自家闺女看。
桃花倒是乐意得很,因为乔春到现在都还没有教她识字呢?趁着大嫂做月子,她这几天只要一有空就缠上了乔春,让她教她识字。现在她正趴在桌上,专心的写着她自己的名字——唐桃花。
“大嫂,你看我这次写得怎样?还行吗?”桃花将她刚刚写好的名字,送到了乔春面前,让她评分。
乔春放下手里的书,轻轻拿起桃花写满字的纸,边看边点头,道:“嗯,不错哦,像你以前没有任何基础的人,才写了这么几次,写成这样,真的是很不错了。”
只见纸上的字歪歪扭扭的,除了花字勉强可以看出来的话,其它两个字都已经被墨水给晕染了,根本就看不清笔划。但是乔春知道,像桃花这样一点基础都没有,连拿笔都不会拿的人,几天下来,能有这番成绩也实属不易了。
不过,看样子她拿笔沾墨的力度和方法还是有待加强的,乔春侧过头将手里的纸递去桃花手里,看着她微笑着道:“桃花,你拿笔写字的时候,不要紧张,手要稳,下笔要快,手不要抖,笔上也不要沾太多的墨水。加油哦!大嫂相信桃花一定可以写得很好的,等以后果果和豆豆大一点,我还让你来教他们识字呢?”
“真的吗?让我来当果果和豆豆的夫子?”桃花兴奋的看着乔春,晶眸中闪烁着点点星光,反手指着自己,不敢相信的确认道。
“嗯,让你当他们的夫子。”乔春朝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可是,大嫂,加油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加油?”桃花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充分发挥着她的好学精神,抓住刚刚乔春话里的‘加油’两字,眼睛闪闪发光的盯着她,问道。
额?乔春当场就被桃花的问题给噎住了,心里不禁失笑,自己总是三五二时的从嘴里蹦出一些现代的常用语出来,也不知以前她们听着,心里会不会很是诧异或者会在暗中里猜测话的意思?
“加油就是坚持、努力的意思。”乔春想了一下,大概的向她解释着。
“我懂了,大嫂是希望我好好的学,认真的学,是不是?”桃花听着忙不迭地的应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
嘎吱,房门被推开了,林氏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走了进来,一脸的疲惫的坐在桃花旁边,轻蹙着眉瞄了一眼桃花写的字。
桃花放下笔站起来,提起炉子上的铜壶,给林氏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她的面前,轻声道:“娘,忙了一上午,累了吧?”
林氏将杯子放在桌上,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看着一脸惊吓的乔春和桃花,笑道:“累倒是不累,就是笑了一个上午,这会儿脸都变僵了。”
“呵呵,真是辛苦娘了。”
乔春温柔的笑着,伸手抱起已经睡醒过来的果果,见他又在吮手指,便将他抱了起来,撂开衣服给他喂奶。
“呵呵,娘,你这样一直微笑着很美,大过年的人家看了也觉得很喜气,正好一举两得呢。”桃花抿着嘴,轻轻的揶揄着林氏,笑得眉眼弯弯的。
“嗬,谁都说闺女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咋到你这里就变了个味了?”林氏瞪大了眼睛,佯装生气的看着桃花,道。
可眼里和嘴角的笑意却是暖暖的。
“娘,人家说的都是事实,而且,你都不知道,现在你的脸已经不再僵硬啦,不信,你问问我大嫂去。”
“呵呵,桃花说的没错。”
她们娘仨躲在乔春的房里,喝着茶,嗑着瓜子,时而说说笑笑的,时而逗逗睡醒的果果和豆豆,度过了一个其乐融融的年初一。
也许是因为除夕夜那晚温馨的年夜饭,廖氏的心不觉的与唐家的娘子军贴在了一起,在年后的日子里,她大部分时间都在乔春的屋里,帮着照看果果和豆豆,也经常在厨房里,一边帮着林氏打下手,一边跟她唠嗑着家常话。
在一次次的相处下来,两个人才发现彼此很是合得来,又因为都是在同一年守的寡,所以,就更是惺惺相惜起来。
最后直接撇去夫家的关系,两个人以姐妹相称起来,看得桃花和乔春傻了眼,不过见自家娘亲,从此有个可以掏着心窝说话的人,心里倒也是很为她们二老高兴的。
“大娘,听我娘说你的针线活很好,春儿可不可以请你帮我缝两套衣服?”
这天乔春坐在床上,准备给豆豆喂奶,可是解了好久也没有把衣扣解开,饿得豆豆哇哇直哭,愣是把她的心都哭痛了。
乔春对这繁琐的衣服很是感冒,这会儿见廖氏坐在桌边做针线活,便想起了21世纪那种好用又方便的喂奶专用内衣,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询问着廖氏。
“哦,春儿,想要做新衣裳?只要你不嫌弃大娘的手艺,大娘可没什么不乐意的?”廖氏停下了手里的活,含笑打量着乔春。
“可是,春儿想做的衣裳有点奇特。”
乔春脑子里回想着以前在内衣店看到的款式样子,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启口。
“奇特?那春儿的意思是怎样的?你给大娘说说,兴许大娘还真的做得出来?”廖氏一听,突然来了精神,睁大眼睛看着乔春,问道。
春儿也许不知道,她年轻的时候,女红可是一顶一的好,在这山中村里,像她这般年纪的人,如果论起女红来,她敢认第二,就绝对没有人敢认第一。
乔春见廖氏一副没有什么,可以难到我的样子,咬了咬牙,将羞涩抛在一起,对着她边解说,边在自个衣服上比划着,以便廖氏听着更明白一些。
“春儿,你真是个聪明的,这种方便的法子你也想得到,没问题,大娘,这就去找你娘拿布去,马上就动工帮你缝制内衫。”廖氏皱着眉,听了许久,在春儿又是说明,又是比划下才算是彻底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站起来就出去找林氏拿布去了。
额?乔春看着廖氏那雷厉风行的样子,不禁傻了眼。
这廖大娘也真是够性子急的,她这一说,她就忙着张罗起来了。不过,这样也好,早日缝制出来,她以后喂果果和豆豆喝奶也会方便很多。
尤其是出了月子以后,如果让她像其他妇女一样,不管在什么场所,只要孩子一饿,就豪爽的撂开衣服,喂小孩喝奶。那可是她万万做不到的事情。
乔春在心里盘算着,如果这衣服廖大娘可以缝出来,那过段时间,她还得请她帮忙缝几套下地干活的衣服,因为穿着百褶长裙下地干活,那她准会经常被自己绊倒,摔个鼻青脸肿的,重点是穿着这裙子,下地干活就仨字——不方便!
乔春觉得做月子的日子挺难熬的,因为,林氏明令严禁,不准她出房门,不准碰冷水,不准洗澡,不准洗头。
这些日子下来,她都快觉得自己有三四个脑袋了。那些油腻腻的头发,结成一绺绺的发条,她都不认为这是头发了。
晚上躺在床上,她的鼻子都不敢噌到被子里去,因为,自己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
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她可以静下心来,看看这些唐子诺的书,大概了解一下,这大齐朝的文化。而且,利用这些空闲的时间,她除了教桃花识字,自己也陆陆续续的画了不少关于茶具方面的草图。
反正她也乐于这种幕后生活,她只负责出草图,其他的事情全部交给钱财去打理,她只要每个月在家里数她的分成就可以了。
“嫂子,我回来了。”桃花飞快的闪进房,随手关上门,笑呵呵的朝她走过来。
“桃花,累坏了吧?那些草图都交给钱少爷了吗?”乔春放下手里的笔,转过身子笑看着桃花,道。
元宵节已经过了,镇上的店肆也都开业了,再过三天,她就要出月子了,在一家人的商量下,决定大摆一场满月宴,请上春儿的娘家人,还有村里的乡亲,好好的热闹一番。
为此,今天林氏请了铁成刚帮忙到镇上去采买摆宴用的食材,而乔春就让桃花帮她带上这些日子画的图草,备了一些礼,让她代表自己去看看钱财,一来算是探望他的身体状况,二来是将新的草图交给他去安排,第三则是最重要的目的,便是问钱财关于茶树苗的事情。
过几天她正式出了月子,也是该准备开始种茶树的事了,现在她连茶树苗在哪里都不知道,虽然钱财办事,她是一万个放心,但是,这会儿只要见不到东西,得不到准确的信儿,她的心都是七上八下的。
毕竟这种茶树是她发家致富的关键。
“唉哟,大嫂,看把你急的,这都不想是你的性子了,你不是一直都很冷静,很稳重的吗?咋只要是关系到茶树苗你就紧张成这个样子。”桃花一屁股坐了下来,提起温热着的铜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咕噜噜的连着喝了几大杯,才放下杯子,揶揄着乔春。
还真是幸亏钱财给她们家送了这个铜壶,不然她这会儿就是想喝开水,也还得去厨房现烧现喝。
“桃花,我教你的是识字,可不记得有教你说话这般伶牙俐齿的?”乔春嘴角弯弯的嗔了桃花一眼,笑道。
这桃花可是越来越活泼了,她是喜欢看到这样的桃花,可是林氏就不高兴了,好几次明着暗着都有些责备她,这般宠着桃花的意思。
毕竟在林氏的观念里,姑娘家还是淑德贤惠的好一点,平日里多学些小女人姿态,就像铁成刚家的秀玲,也就去了省城半年,回来后就直接变成了大家闺秀。
听说,这秀玲年后在省城,她舅舅可是为她谋取了一份好差事,现在也就只差在这一年半载中给她物色一门好亲事了。
“伶牙俐齿这些还不是向大嫂你学的?你都不知,当日你与钱家少爷谈合作的事时,你那口才可不是谁都能有的。”桃花站起来,探头看着床上的果果和豆豆,开心的笑了起来。
现在这两个宝贝总算是不再天天酣睡了,作息时间倒是跟大人差不多,白天大部分时间都是睁大眼睛四处张望,晚上跟着大人睡觉,有时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他们发出来的声音。
体重也是成倍的增加,昨天在她们的好奇心下,称了一下果果已经有10斤重了,而豆豆则只有八斤,毕竟是受过创伤的,平日里大家对她更是看得重。
“得啦!你也别再夸我啦,再夸你大嫂我都要被你夸到天上去了。你还是快点把我要知道的事情,告诉我吧。”乔春笑呵呵的看着桃花,有些着急的催促道。
“呐,这封信是钱少爷让我转交给你的,你想知道的事情全部在里面,这个是第二个月的分成,因为过年休业的关系,这个月只有三十两。我都交给你了,现在我也该要出去帮娘干活了,后天要摆满月宴,要忙的事情可多了。”
桃花慢条斯理的从衣袖中的暗袋里拿出一封信给乔春,又从腰间拿出一袋银子出来,轻轻的放在桌上,将银两的来源,按钱财的说法全部转述给她,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等一下,桃花,不是还有几天才满两个月的吗?怎么他这会儿就把分成给咱们家啦?”乔春喊住了桃花,向她探问着自己心中的疑问。
这过年期间休业了,还能分到三十两银子,已经是超出她的预算了,可这日子都还没到,怎么分成就给她算出来了?
“钱少爷说家里最近的开销挺大的,后天又要摆满月宴,所以,就将前些日子的分成给算了出来,这几天的他会放在下个月一起算,所以,事情就成这样啦。”
桃花耸了耸肩,调皮的两手一摊,转身就开门出去了。
乔春摇了摇头,重新坐下来,伸手打开那信封,细细的读起了钱财写的信,他的字比唐子诺的字略显柔美一点,没有唐子诺的那般苍劲有力。
呃?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看封信也会无缘无故的拿他的字体,与唐子诺的字体来作对比呢?
他们两个一个是自己已故的丈夫,一个是生意上的伙伴,自己这般行为实在是有点可笑。
不过,从信中的内容看来,大概十天后,她的茶树苗就可以运过来了。
时间上与她出月子的时间倒是蛮吻合的,正好应了她的计划,这段时间她好好的盘算过了,这里的旱地全是黄泥沙地,而这样的土质太贫瘠了,茶苗种下去如果没有外来肥料补给,估计长势也是不容乐观的,看来自己还得想个办法才行。
最好的办法是改良土壤,具体要看土壤的ph值(土质ph值呈酸性或弱酸性)而定,进而相应的增施碱性有机肥或沤肥。
可是自己现在根本就不可能测出土壤的ph值,这里也没有现代化的肥料,所以,自己得在种茶树前,找到足够的有机肥才行,虽然在年前翻地时,地里有存下一些草灰,但是,那些都只是杯水车薪,根本就不够用。
看来过几天自己还得亲自去找一趟钱财,好好的跟他商议一下,这事情的解决方案才行,毕竟这茶园他也是有股份的,也顺便跟他把茶园的股份分配协议签下来,省得自己以后还要跑来跑去。
在林氏找了不少乡亲帮忙的情况下,这满月宴总算是有模有样的摆起来了。
这天一大早,乔春就请桃花帮自己烧了不少的水,而桃花也不知从谁家借来了一个大木桶,给她放置在房里,让她尽情的泡一个热水澡。
“嫂子,你看这样行吧?”桃花将最后一桶水倒进大桶里,往后退了几步再站定,眯着眼打量着这的热气腾腾的大浴桶,笑看着乔春,问道。
呵呵,看起来很过瘾的样子,大冷天的泡在里面一定很舒服,看来她也要求娘给自家也备一个比这还要大的浴桶,那样以后她们就可以每天都美美的泡上一个热水澡。
乔春看着桃花那星光闪烁的眼眸,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行,真是该好好谢谢心灵手巧的桃花了,呵呵,你居然还给我弄来这么一个大浴桶,嫂子真是太开心了,熬了一个月,今天终于解放了。要是还不让我洗澡,我估计你们都不敢进我屋里了,臭烘烘的。”
哈哈!终于告别这苦逼的戒这戒那的日子了,她终于可以走出这道房门,去好好呼吸一下,外面清新的空气。
“那大嫂你先好好梳洗一下吧,洗好后再叫我,我进来帮你梳一个好看的头发,前段时间秀玲姐教了我一个好看的发样,据说现在省城里的女子都喜欢那样梳。”
桃花想到秀玲教她的那个发样,就有点跃跃欲试的冲动,可是,她又不敢太张扬。
还是等一下找大嫂来练习一下,看看自己到底梳得好不好?
“那感情好啊,待会大嫂的头发就交给你了。”乔春开心的应了下来,来到这里她最不喜欢的就是繁琐的衣服,还有就是头发了,算起来她的头发几乎都是桃花帮她梳的,有时为了方便,她干脆就编一个麻花辫,再拿一根发绳绑好,直接了事。
既然现在桃花想给自己梳一个好看的发样,她又何乐而不为呢?今天是果果和豆豆的大日子,她这个做娘亲的也是不能太随便的,但是她如果知道,桃花是想拿她来当白老鼠,估计也就只剩摇头苦笑了。
乔春将房门锁好,有点迫不及待的脱下身上的衣服,一脸享受的坐在浴桶里,尽情的享受着热水拥抱身体的感受,泡了一个美美的澡,最后也将那油腻腻的头发给洗干净了,顿觉神清气爽,头也不再那么重了,身子也不再有异味了。
桃花跟廖大娘将那木桶搬走后,又折回来站在乔春身后,温柔的帮她擦拭着头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铜镜里的乔春看,忍不住乐呵呵的称赞道:“大嫂,你真的好美啊!”
经过了一个月的调养,乔春的脸上泛着一层光滑亮泽的光,肌肤不仅白皙,还透着淡淡的红晕,弯弯的柳叶眉,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长睫毛,高挺的鼻梁,小巧红润的嘴巴,组合在她这张白皙的瓜子脸上,那就叫一个匠心神工。
她一直都知道自家大嫂是个大美人,今儿一看却要比往常更是美上好几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成熟的韵味。
美!真美!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桃花,看来娘说的也没有错,你还真是该学学人家那些大家闺秀了。这张小嘴是越来越甜了,也没个把关的了。”乔春看着铜镜里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忍不住打趣起了桃花。
“大嫂,你怎么这样?人家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不是让桃花做个对自己的心诚实的人吗?你现在又这样说人家?”桃花跺了跺脚,扭动了几下身子,不依不饶的向乔春申诉着。
乔春看着她那样子,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嘴角高高翘起的道:“大嫂还没说完呢?我是想说——可是,我很喜欢!”
“大嫂,你,你怎么这样逗人家。”
“哈,哈,哈……”
堂屋里的林氏和廖氏听到她们传来开心的笑声,也忍不住弯起唇角,继续忙了起来。
“桃花的手可真巧,这个发样真好看。”乔春看着铜镜里,那个成熟中又带有丝丝俏味的发型,高兴得合不拢嘴,直夸桃花的手艺好。
桃花刚刚帮她修剪流海时,她心里还不禁有点担心,想不到她居然给自己修了一个桃形流海,乌黑的长发被她左转右扭的盘在脑勺后,还在耳边留下了两拢头发,整体看起来既有一些成熟的韵味,又有一些俏皮元素,还有一点甜美的风格。
尤其让她喜欢的就是这桃形的流海了,柔软的覆在洁白如玉的额头上,真的是为自己这张瓜子脸增分了不少。
“是啊!真美,想不到这个发样,这么适合大嫂。”桃花放下梳子,也是一脸惊喜的看着眼前完全换了个的乔春,由衷的赞美着。
“桃花,大嫂可不可求你一件事?”
“啊?”桃花轻蹙着眉,有些不明白乔春的意思,愣愣的啊了一声,问道:“大嫂,你有什么需要桃花帮忙的直接说就可以了。你这个样子让桃花觉得有点不习惯。”
乔春瞥了一眼桃花那微微窘迫的样子,噗的一声,笑道:“嫂子就是想请桃花以后都帮我梳这个发样,真的是很好看啊!我实在是喜欢得紧,呵呵。”
她忍不住又朝镜子里看了看,这个桃形的流海实在是大爱啊!
她以前就一直羡慕电视剧里这种桃形的流海,只是她处身在商界,这种俏皮甜美的发型实在是只能想想就好。
省得失去了女强人那干练的感觉。
“可以啊!求之不得呢,我正好可以多多练习,想不到我居然这么厉害,第一次就能把嫂子梳得这么漂亮。”桃花豪爽的应了下来,被眼前的劳动成果,美得有点飘飘然。
练习?第一次?
乔春看着桃花那喜不胜喜,得意洋洋的样子,头上不禁生出三道又粗又黑的线,眯着眼,眸底的精光射向桃花,撇了撇嘴,道:“桃花,你是说你以前没梳这发样?感情你是拿自家嫂子当白老鼠了?”
“啊?”
“哈,哈,哈…。好痒啊……”
“别痒我了,大嫂,求你……求你……求你放开我吧……哈,哈,哈……”
乔春趁桃花出神之际,伸手就挠向她的腰肢,惹得桃花没命的笑,笑得眼泪都流下来,可仍旧不见乔春有放过她的意思,只得一边忍不住的大笑着,一边开口求饶着。
“呵呵,大嫂和桃花这是在玩什么呢?”
巧儿笑意连连的走了进来,看着桃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忍不住翘起嘴角,吃吃的笑了起来。
她们一家的感情可真是好啊!
“巧儿来啦!快来坐!”乔春停了下来,笑着向巧儿打了声招呼,又转过头对正抚着笑得发痛的肚子的桃花,道:“要我原谅你也可以,就罚你以后天天帮我梳头,有新发样可以用在我身上,但是,可别毁得我不敢出门见人。”
“啊?”巧儿一头雾水的听着乔春的话,不明所以的看向桃花。
“巧儿姐姐,你说我冤不冤啊?我使出了全身的劲和招数帮我大嫂梳了个新发样,把她梳得这么美,她居然怪我这是第一次。你来给我评评理吧,我这第一次都给她,而且还表现这么好,她咋还这般对我呢?”
桃花可怜兮兮的噘着嘴,向巧儿诉说着心里的委屈。
“噗。”乔春给巧儿倒了一杯水,自己也正端着杯子喝水,可水还含在嘴里,猛的听桃花这般委屈的说着什么第一次?愣是让她一个没忍不住噗笑出来,将水全部喷向她们,而自己也被水呛得直咳嗽。
天才啊,第一次?这样的语调,教她都不知不觉就往那方面想去。
“大嫂,你……你真不讲卫生。哈,哈,哈……”
桃花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衣服上的水,跺了跺脚,可转过头一看巧儿脸上的水珠,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乔春止住咳嗽,拿出手绢,轻轻的帮还在呆滞中的巧儿擦拭着,轻声道歉:“真是对不住啊,巧儿,都怪大嫂没能忍住,早知道我就该拼命忍住的嘛。”
桃花和巧儿听着,乔春这些懊丧的话,忍不住双双笑了起来。
“真美!这个发样很适合大嫂,桃花的手可真巧,第一次就能梳得这么好。”巧儿抬眸打量着乔春的新发样,不由赞叹。
这个发样的衬托下,她的瓜子脸更为白皙精美,尤其是在这桃形的流海衬托下,那双大眼睛更为有神,晶眸里好像盛满了波光粼粼的春水,摄人心神。
如果少爷今天有来,看到这般模样的唐大嫂,估计更会收不住自己的心吧。
“桃花,等以后得空了,你教教我。”巧儿转过头看着桃花,道。
“好啊!”
乔春并没有注意到巧儿黯然的眸色,而是被床上发出声音的两个小家伙给吸引了过去。
“大嫂,你先在屋里照顾果果和豆豆,我出去帮忙了。待会乔夏姐姐她们也该快到了。”
“我也去帮忙。”
巧儿连忙出声,轻笑着挽过桃花的手,两个人便亲呢的出去了。
乔春在屋里给果果和豆豆喂了奶,将他们哄睡后,便换了一套前几天廖大娘帮她缝制的新裙子。
这套裙子的颜色是她最喜欢的水蓝色,为了不显得单调,廖大娘可是下足的功夫,在衣服和裙摆上都绣上了花样,那一片片绿色的叶儿,就像是真的一样,一看就觉得春天已经来临,穿在身上既是清新又美观。
乔春低头满意的扯弄着衣服,经过这套裙子和那两件喂奶用的专用内衫,她可是对廖大娘的针线活佩服得五股投地,廖大娘的针线功夫就只得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绝!
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乔春又朝正睡得香的果果和豆豆看了一眼,转过身,轻轻的开门,踏出了她已经一个月未曾出过的房门。
“呃?”
“哇。”
“……”
乔春怔怔的看着堂屋里,刚刚还在热火朝天准备着食材的人,她们怎么一个个都张大嘴角,眼睛直溜溜的看着自己。
“咳,咳。”她被看得一头雾水,也被大伙的眼光盯得有些窘迫,低低的咳了两声,轻启唇瓣,问道:“伯娘,婶子们,这一个月没见过春儿,大家都不认识了吗?还是春儿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她们的眼光实在是奇怪,如果不是刚刚出房前还检查过自己的妆容,她还真是会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没,没有。”
“呵呵,好看!”
“呵呵,真是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