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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刚才的事情，黑夜里谁也看不清谁，而且梁成飞一直吸引着黎明月的注目，她竟然忘了自己的容颜在凌晨的时候，早就开始衰老起来。

也正是听见梁成飞说的“凌晨”两个字，她才忽然想起来这件事，却发现这里连一点遮挡的东西都没有，她简直也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她却死也不想让梁成飞看见自己这样的面目。

梁成飞虽然惊讶，但是他什么事什么人没有见过，当然不至于像其他男人一样，看见她这张面容的时候，就会被吓得像是看见了鬼一样。

梁成飞惊讶的愣在原地，本来是人之常情，可是长期以来，黎明月累积的自卑又自尊却在此刻严重的爆发了出来，她多么希望梁成飞说一个字，多么希望他说他看见自己这张面孔时，并不觉得恶心。

因为现在，即便是天下的男人都恶心她这张脸，但是唯独梁成飞不行，否则，她即便是好了，这一幕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刻在梁成飞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罅隙？

“你，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是不是你也和其他男人一样，看见我这张脸后只想一刻都不停的逃离，是不是已经不想给我治病，是不是开始怀疑我的年纪，是不是觉得我在你面前的一切都是装的，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虚伪，是不是觉得一个拥有七八十岁面孔的人，却有一副十八岁的神态动作让你觉得想吐？”

这一番连珠炮质问，更是让梁成飞瞠目结舌，梁成飞的手这才立马触电了似的关掉了电筒。

一瞬间，这里似乎比之前黑多了，梁成飞想看却看不清那张脸，也看不清脸上那两行伤心欲绝的泪水。

这一刻，不知道什么滋味上了他的心头，他的眼眶一发红，泪就忍不住飙了出来：“你，你怎么会这样认为我，我只是没见过这世上竟然有如此恐怖的毒，你的脸，怎么会，这样？”

说到最后的时候，梁成飞已经说话都在哽咽，一个女孩，恐怕脸是活在这个世上最可爱的地方，可是，这张脸堆满了一种病态，乳白色肉组织清晰可见且满是皱纹的脸，看得人竟然连肠胃都不舒服了。

梁成飞自诩自己医治了那么多疑难杂症，可是对于这种症状却是从来没有任何听闻，黎明月此时偏激的语气，便是表明了她有多么的悲伤，多么的痛苦，多么的可怜。

可是，她却比梁成飞还心高气傲，梁成飞却又偏偏说不得半点同情的话，因为这样只会让她更加伤心。

梁成飞刚想走过去，却被她喝住了，她无比悲哀的道：“你不要靠近我，你知道吗？你是这个世上和我相处的时间最长的男人，也是唯一让我不讨厌的男人，我不想看见你脸上那惊讶的样子，更不想看见你在此时同情我，因为，当一个人的心死了，即便是活下去，同样也没有意思了吧！”

“我，我真的什么意思都没有，请你相信我！”梁成飞无比心痛的哽咽道。

“不，不会的，你也是男人，你还是梁家大少爷，你喜欢的都是别人的美丽，你怎么会喜欢我这样的怪物。”黎明月退了几步，那一种潜藏的自卑，自尊，更是来势越来越猛，无论梁成飞说什么都没用。

“我是医生，我即便是绞尽脑汁，用尽一切办法都会治好你，我不需要同情你，因为天下每一个病人都需要同情。”梁成飞又道。

“那你说实话，你喜欢我吗，即便是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也仍然喜欢吗？呵呵，恐怕不需要答案吧，即便是一个傻子，也绝对不喜欢这样的怪物，你的话只会让我觉得你虚伪，所以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问了，我不想自己刚刚有了希望，又会陷入新的绝望中，你明白吗？”黎明月说到这里竟然哭了，她哭得很伤心，哭得让人心如刀绞。

她知道自己要疯了，可是，她心里的痛苦根本隐藏不住，根本没有理智换一种方式将这些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