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扶着个小丫头的手走进来,她头上挽着凌云髻,戴着金丝八宝簪,身上穿着红色百蝶穿花坎肩,下面是蓝色的翡翠撒花长裙,看着很是张扬;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二娘今儿个是怎么了?看着怎么这么不高兴?难不成是弟妹服侍的不好?”
许老娘哪怕再不满意自己的这儿媳妇,这个柳氏也是自己人,不会胳膊肘往外拐,板着脸,眉头一挑,淡然的道:“柳氏自然是好的,乖巧柔顺,不像那有几个银子就张狂的……”
面对许老娘的指桑骂槐,宋氏似乎充耳未闻,笑着道:“弟妹听话就好,婆婆,我来是有事和你商量的!”
许老娘看着她,也不让她坐,淡然的看着她:“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不过我们已经分家了,有什么事跟我说说就好,我也听听就好!”
青梅本来坐在边上她专属的小凳子,小椅子上吃她的早饭,一碗清汤馄饨。看到她进来就放下小勺子,竖起耳朵仔细听她们说话。
柳氏显得很乖巧一样,倒了一杯茶递给婆婆,随后就站到了许老娘的身后。
宋氏看着她们在自己面前装什么婆媳情深,嘴角翘了翘,张口就道:“婆婆,夫君说娘的忌日要到了,准备做一场法事!娘要是不想去跪牌位,那就出个二十两银子吧?”
这个时代,嫡庶分明,而到了忌日什么的,不办还好,要是做法事什么的,继室在没了的原配面前,是要跪着捧牌位,已视恭谨。
许老娘年轻的时候虽然不是大美人,可是也清秀可人,又合了许玉华的眼缘,觉得她圆脸,大眼特别可爱,这才不顾她是商户女,娶她做继室。
许老娘一听二十两银子,忍不住惊呼:“你还不如去抢呢!我……”
柳氏打断许老娘的话,看着宋氏温柔的问:“不知大哥大嫂,准备做几天的法事?”
要是一天,那样跪下来,自家婆婆还吃得消,要是……
宋氏用帕子掩嘴笑了笑:“夫君说了,这要到法兴寺请人念三天的经,也好让娘知道夫君考上了秀才,高兴高兴!”
一两银子是一吊钱,一吊就是一千个铜板,一千个铜板就相当于现在的一千块钱。
许老娘怎么舍得一下子拿出去二十两银子,这可是许家三四个月的开销;可是自己要是真的去跪个三天,那丢脸不说,自己的一身老骨头也吃不消啊?
“你们太过份了,我,我……”许老娘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宋氏看着许老娘的青白交加的脸色,笑的格外好看:“婆婆,谁让我们成哥争气呢?这考上了秀才,还想娘保佑我们成哥考上举人呢?难不成你想爹的儿子没出息吗?”
柳氏可不乐意她嫌弃自家的男人没用,抬头看着她,声音温柔的道:“大哥是秀才了,真是可喜可贺;这大娘要做法事,我们肯定不能缺席;不过我和娘最近身子不好,时常头晕胸闷的,要是我们哪个伤心的晕过去了,这……”
这又会传出自家夫妻逼迫继母,先前分家产,就传出继母厚道;要是她们真的晕倒或者什么的,那要是传出去对继母不敬,不是更麻烦吗?
毕竟现在许延成是秀才了,他们更加注重名声!
宋氏气的胸口起伏不停,睁大眼睛瞪着她:“你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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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银子等于现在的一千块;
儿媳妇叫婆婆可以,叫娘也可以,后者表示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