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头顶上的飞箭,立刻就像是失去了方向一般,胡乱地往杂草丛里扎,根本扎不到一个目标。如此反复了两三次,南习容见再无效果,目标反而越跑越远,便下令道“冲下去,将他们全部抓住”
于是南瑱的伏兵,纷纷抽出腰间佩剑,一股脑往下面冲去。因为动作过于迅猛,山上的泥浆纷纷顺着他们的脚往下淌,他们一跑下去就和北夏的一队将士激烈砍杀了起来。
这葱郁的草丛和伏地的药藤,被染上了鲜红的血。宛若万绿丛中盛开的朵朵芍药花。
一时间,山谷里杀喊声在四面山壁中久久回荡。
苏静始终站在叶宋前面保护着她,替她挡下飞扑过来的南瑱士兵。手中百折剑挽起的剑花血雾飞溅,溅在了他的紫衣上,和衣角的那些泥印融合在了一起。
叶宋四面寻找英姑娘,不知道她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就在这时,忽觉头顶一暗,叶宋仰头看去,只见头顶飞过一人,雨水连连落在她白皙的脸庞上,那人转瞬之间便稳稳当当地落在她面前。
南习容。
他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为了等这一刻,他等了太久,在这之前,他甚至都忍不住幻想起来,当再次捉住叶宋时应是个什么场景。
他觉得这雨下得好,这泥也溅得好。眼前的叶宋,头发湿湿地高挽着,露出精致而略显英气的脸,她双眉被打湿,雨丝落在她眼帘的睫毛上,轻轻颤动,恍如振翅欲飞的蝶。
南习容道“我总算,又见到你了。”
当时他很干净,除了一双恶兽黑靴子和大家一样踩在泥地里,衣角沾了点点泥渍,其余都很干净,身上连一丝血迹都没有。可是,正是这样一个恶魔般的男人,他身上背负着数不清的人的性命。
叶宋一看见了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陈明光。
她一句话不说,只挽了挽手中的鞭子,咬牙怒吼一声,旋即不管不顾就冲南习容一鞭子扇来,南习容斜身闪躲,一柄长剑顿时套住了叶宋的鞭子,那鞭子擅长远攻而不是眼前的近攻,于是一下子便被限制住。苏静在叶宋的身后,当即反手往面前士兵们身上划出一条血雾,转身便以鲜血淋漓的百折剑朝南习容斩去。
这剑气十分惊人,雨滴落在了剑刃上,洗刷了上面的血迹,鲜血被冲淡,一滴滴往下淌,百折剑露出了本来的寒冷银光,雨水丝毫洗不掉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
南习容见状,立刻抽剑抵挡,叶宋的鞭子也因此得到了松落,立刻又如盘龙飞卷而起,移身到苏静的背后,帮他扫落后面的敌兵。
除了砍杀声,这空寂的山谷中,就只剩下哗哗雨声。雨不知不觉下得大了,将两人淋得浑身湿透,但他俩配合得天衣无缝,竟叫南习容没有下手之处。反而被逼得节节后退。
南瑱敌兵在后面蜂拥而至,混战成了一团。
及时在这样的情况下,南习容也不慌不忙,他嘴角始终挂着那似诡异的笑容,在与苏静交手的同时,还不忘趁着空隙去偷袭叶宋。
苏静一边放手还击,一边声音清寒如剑气,道“时隔数年,你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想动她,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大抵是苏静一句话提到了过去,让南习容立刻有些恼羞成怒,下手也越发狠绝,露在面具外面的半张脸有些扭曲,道“你欠本宫的,她欠本宫的,不急,本宫会全部讨回来”
后来,一群一群的飞鸟离开了这个山谷。上方的山林开始不安分,树木摇摇晃晃,树叶似在经受着狂风暴雨的洗礼一般,沙沙作响。叶宋一看,不对劲。
正有泥水夹杂着滚滚泥石,往下面淌,一下子就淹没了裸露在空气中青色石壁。
叶宋颤了颤眼帘,异常平静地只带着些微喘息地道了一句“不好了,泥石流了。”
南习容听到了,稍微一瞬间的错愕,侧目回去看,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里,叶宋突然扬鞭挽住了南习容的剑,用力往边上一扬。南习容措手不及,剑就被叶宋夺了去,砰地一声,深深插在了溢满了泥流的青石石壁上。苏静顺手一剑就划在了南习容的手臂上,鲜血直往外流。
几乎同时,山上树木倒塌,滚滚泥石流从上面如猛兽一样冲了下来,连日大雨积累起来的山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山谷里的南瑱士兵们躲闪不及的,统统被卷入了石洪中,有的被冲走,有的当场被上面滚下来的大石头砸死。南瑱士兵再也顾不上杀敌了,转头就往别的方向跑。
南习容抬眼看着上方场光景,那样凶猛的泥石流的影子全部倒映进了他的眼里,他捂着受伤的手臂,转身也想跑。可是叶宋不让他得逞,就在那时,她对苏静极为冷静地道了一句“等我杀了他。”随后就疯了一样地扑上去,一下子将南习容扑倒在地,脸上溅了泥血,显得表情有两分狰狞。她就那样把南习容压在身下,自己骑坐在他身上,抡起一个个泥拳头,尽往他脸上挥